“陛下,解药已经在逐渐生效了,大约一个时辰以后,乐安县主就会醒来。”
太上皇点头对这个说法很是满意。
史溁给了身边的鸳鸯一个眼色,示意她去给太上皇上茶,鸳鸯咬了咬嘴唇,规规矩矩地走到桌边,将刚才才换了上好茶叶的茶水倒了一杯出来,交给了太上皇身边的宫女。
那宫女并没有直接将茶水交给太上皇,而是对着身后的宫女说了一句什么,那小宫女就拿出了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放的是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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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从盒子里面拿出银针来就要往茶杯里面放,这一幕都被回头的太上皇给看见。
“你们两个,不用测了!”
太上皇突然开口打断了两个宫女的动作,那为首的宫女就是一愣,随即她面露难色,犹豫着开口。
“陛下......这规矩就是......”
“朕说了,不用测,这里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之地,也不会有能毒害朕的东西,你们不用测了,咳咳。
正好我走了一路,也没有饮茶,就把这杯茶端上来吧。”
“是。”
太上皇说的话自然没有人敢去违背,宫女在太上皇坚持不用试毒之后,便也小心翼翼地将鸳鸯倒的这杯茶给端到了太上皇面前。
“陛下......要不,咱们还是让他们验一验吧......”
史溁没想到太上皇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表示自己对贾家的信任,她惊讶之余,还是求谨慎,因而开口劝说。
“不必了,荣公夫人,我相信贾代善,更相信贾家,整个朝堂之上,谁家都有可能会因为利益而害我,唯独贾家不会,尤其是贾代善的子孙,他们不会。”
太上皇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拿起茶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口,随即他眼中尽是怀念之色。
“昔年,我和贾代善都喜欢喝这种茶,直到我坐上了那个位置,我就再也没专注地饮过一种茶。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静下心来喝过茶了。”
太上皇自顾自地怀念贾代善,所有人都不敢吱声,史溁更是惊讶于太上皇之后的自称。
太上皇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和他身边的宫女说话,用的是“朕”这个自称,其余的时候,尤其是在提起贾家,提起贾代善的时候,太上皇一直用的都是我,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回忆一位故去多年的老友一样。
感慨中带着遗憾,落寞中又掺杂着不明的情绪,史溁接着用帕子擦眼角的时候,偷偷地看了一眼太上皇的神情。
那苍老却依旧威严十足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不属于君王的情绪。
史溁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直面君颜,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极为危险的,尤其是在这个君王露出了不属于以往杀伐果断的情绪的时候。
屋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太上皇喝了两口茶之后,便将茶杯放下了。
“唉,贾代善已经驾鹤,这茶的滋味终究比印象中的不同了。”
太上皇感慨着物是人非,转身对着史溁说道。
“荣公夫人,下次祭奠贾代善的时候,记得替我与他说一句,我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要去见他了。
若是他还没有投胎往生,就等等我,我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陛下!陛下龙体康健,可千秋万年。”
史溁脸色一肃,直接就跪下了,太上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反应这么大,是个人就会有生老病死,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千秋万年,呵呵,不过都是一些吉祥话罢了,我并不在乎这个。
起来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就别动辄跪来跪去的了。
你好生活着,多活几年,也能替贾代善他看着他的这些后辈子孙,别让他们走错了路。”
“是,谨遵陛下教诲。”
史溁答应着,在鸳鸯的搀扶下起身。
这时,去煮水的丫鬟回来了,她端着水壶,在门口与太上皇带来的人说了一下,太上皇带来的内侍则是进内来询问。
太上皇便用眼神询问贾赦,贾赦快步出去问了一下情况,然后亲手将水壶接了进来。
“陛下,这是给他们单独饮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