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因为什么,姐姐好歹说出来,咱们娘仨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早就无话不说了,即便是姐姐心中有什么打算,也讲给咱们听,咱们好给你出出主意。”

亲娘和妹妹都相劝,尤二姐不是个有自己主意之人,在两人的追问之下,便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妈,大爷他进了牢,快要一个月了,还没有消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该怎么办呢?”

听尤二姐问她该怎么办,尤老娘是又好气又心疼,尤二姐的担忧在她的心里就不是个事儿。

她不将世俗眼光放在心上,在前夫没了之后,独自一个人拉扯着两个女儿,还在遇见丧妻的尤老爹之后,毅然决然地带着两个女儿改嫁,从来都不去和大徒其他的寡妇一样,想着为死去的丈夫守一辈子。

为着清洁名声,求个什么贞节牌坊,而是极为务实,谁能让她的日子过得好,她就靠着谁,仰仗着谁。

这样的想法,在大徒这样的环境下,其实是十分大胆的,她做了许多寡妇都想做的事情,她的勇气,是多少女人都没有的。

她也是所知中唯一一个改嫁的寡妇,她能够顺着自己的内心而活,不管手段是对是错,她的决断和勇气,实在可叹。

不说尤老娘看着自己两个女儿勾搭贾珍或者是薛蟠,看似是狠心,其实也是有缘法的。

在当时,男子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她当初就是用这些手段,迷了尤老爹,让尤老爹一个官身之人,不顾风俗,娶了她一个寡妇,她因此带着两个姑娘,过上了较为安稳的日子。

她是成功的,所以在他看来,贾珍这些人,是她们尤家能够接触到的最为显贵的人家,她自然是希望两个女儿能够进入这样的人家,即便是做妾,那也是他们这些底层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机缘。

这个想法与现在不同,是时代使然,亦是观念使然。

“我的儿,你就为这个伤心成这个样子?”

尤老娘理了理尤二姐松了的鬓角,薛蟠出事,尤二姐已经许多日不曾好生梳理自己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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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从小你就性子柔,许多事情都放在心里不说。原本我以为遇见姑爷那样的人,几乎是张着嘴就能看见肠子,你跟着他,必然不会吃亏,没成想他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朝廷没有论断,想来罪名不会轻了,你还年轻,与他又不是真正的婚嫁,你且随我回家去,为娘定然再给你找一个,不输于他的人。”

尤二姐惊得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对着尤老娘道:“妈在胡说什么,我已经嫁给了她,断然没有在他遭难的时候,抛弃他的道理。”

尤三姐怕自己二姐是一根筋,想要一条路走到黑,急忙开口劝道:“二姐,妈说的有道理,他若是能出来还好,若是出不来,最低也是判流放,难不成,二姐要随他一起去那边远苦寒之地不成!”

尤二姐听了心中也是念头翻滚,半晌她瘫坐在椅子上,一双美目中泪珠滚滚落下。

尤老娘看不得这个急忙上前用手给尤二姐擦拭眼泪,“我的儿,你不同意就不同意,哭什么,左右还有转机,他们薛家尚有几家极为显赫的亲眷,不会落到你妹妹刚才所说的境地。”

尤二姐哽咽道:“妈,我肚子里......有了......”

“什么!”

尤老娘为尤二姐擦眼泪的动作僵在了原地,随即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看向了尤二姐还是平坦的小腹。

“你不是骗我的吧。”

尤二姐哭道:“这么大的事,我骗妈做什么,是半个月前我发现这个月的月信迟迟不来,心里就觉得不好了,前天我借着出去选衣料的机会,偷着去找大夫把了脉,大夫果然说有了,已经有一个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