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开始提拔年轻人,提拔寒门子弟,选贤任能,用人不疑,他一直都在悄悄的努力,这一点,比他父皇强上许多。
果然是她教出来的孩子,就是不凡。
十年时间,陛下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或许帝王本就多疑,或许是他的威胁太大,他知道,陛下要对他动手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即便他并无反意,可帝王不容许万一……
即便是他死了,这些人也不会投诚,所以,这些人要跟着他一起死,可陛下自有宽和之名,二十万大军,如何能说杀就杀?
一场寿宴,棋局渐渐展开……
不休或许可以折磨他的身体,却悔不掉他的精神,他只是在等,等一个她亲自开口处死他的机会。
只要她开口,他的命算什么?二十万大军的命又算什么?通通都可以给她,只要她开口。
他知道她恨他,也恨先帝,可最恨的还是他。
先帝多疑又多情,她曾向往的夫妻和睦,儿女绕膝的生活,终究没有实现。
她那么聪明又慧黠的姑娘,如何肯愿意和众多妃嫔去争夺一个,处处防备她的男人呢?
这对她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这些年,她过的很辛苦吧……
所以他成全她,他将会万劫不复,万死难赎他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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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的画面如同幻影一般,在他眼前一桢桢呈现,如今他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随着两人的静默,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或许是盛夏,还未到秋日,可这天亮的格外早。
太阳从东方升起,缓缓撒下一丝余晖,带着蓬勃的朝气,正如同这个王朝一样,腐朽和沉疴都会被慢慢清清除,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魏太后只是低垂着眉眼,不曾看穆清宴半分,就这样两人静静的坐了一夜。
“书楹,天亮了,送我一程吧。”穆清宴眉目含笑,如同朗月清风,一如多年前那个赤诚的少年。
书楹?好久远的名字啊,入宫之后她是魏皇后,后来成了魏太后,倒是好久没有人这么唤过她了。
魏太后轻轻执起那盏鸳鸯酒壶,手指微动,馥郁芬芳的酒水随着动作缓缓滴落,落在酒杯里,滴滴答答,很快便斟满了。
魏太后执起酒杯,放到穆清宴面前,轻轻的说了一句话:“你,不该摆布哀家的人生。”
先帝多疑,可也曾在酒醉之后吐露出不少往事,只言片语的,也就慢慢拼凑出许多事情,还原了真相。
可是那又如何呢?只能说有些时候,自以为是的保护并不是她想要的,即便先帝多疑,先起了心思,她们当时也并非无路可走啊……
后来在先帝身边那么多年,她早已对先帝这个疯子,摸得透透的,先帝真的是个可笑又可悲的人,他虽是帝王,却防备着所有人,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信。
可最终却还不是死在了她的算计之中。
或许她是偏激的,她曾经很恨穆清宴,恨他自以为是的保护,却没问过她想不想要。
如今时过境迁,她却早已放下了,回首过往,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吧。
无论如何,背叛终究是背叛,她不会原谅,借着他的一份愧疚之心,帮陛下铺平道路,也算是扯平了。
可以说,她比穆清宴自己,还了解穆清宴,这么多年了,她早就走出来了,偏偏他还停留在原地,放不下,舍不得,有什么用呢?
岁月可以消磨一切,短短几年的情谊,如何敌得过岁月的消磨,那些情意,那些恩怨,她早便忘的一干二净。
她是蜀国的太后,自然一切以蜀国利益为先,所以她利用了他的那份愧疚之情,写了那封密信,给了陛下荡平这一切的机会。
什么情?什么爱?她魏书楹才不稀罕,这般年纪,还执着于小女儿的情爱之中,说出去,岂不是个笑话。
她的人生,只能她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