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一日,一无所知的我随着继母外出上香的时候,被她的继子强掳了去。”
“她和她的继子,还有许多恶心的男人,女人一起,在我眼前纵情声色,淫靡又放荡,她逼着我看,我躲在屏风后面捂着眼睛不想看,可她告诉我,她是我的母亲,骨子里流着她的血,我不该过这样的生活,应该和她一样……”
“其实她从离开过她的老本行,即便是上了年纪,有了身份遮掩,实则还是一个娼妓,只不过是从花楼,换成了一座看似光鲜亮丽的府邸。”
说到这里,沈朝露长舒一口气,她不愿回想,那恶心的画面,可那赤条条的纠缠人影却成了她的噩梦。
“后来,我被平安的送了回去,嫡母很担心,搂着我睡,顺便也告诉了我许多事情,我当时很震惊,却又很快的接受了。”
“嫡母和父亲顾忌许多,不能直接杀了他们,可我却不怕,她的人似乎无处不在,只要我出门,总能被她掳走,正好,我也想看看她到底想要如何,便顺从的在婢女的掩护下,瞒着嫡母,去了她那里一次又一次。
在她一次又一次的逼着我去看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时,以及随着我的年纪渐渐长大,那些人偶尔看过来粘腻又恶心的目光下,我动手了。”
沈朝露说的云淡风轻,是的,她动手了,她从药房陆陆续续的买了许多安神的药,谋划了许久,给她们下了药,在她们云雨过后,睡得和死猪一样的时候,一把火烧了那肮脏龌蹉的地方,一切归于平静,再也没人来骚扰她了,甚至她还能平静的回去和嫡母,姐姐一起用膳。
而这一切,沈朝露用了三年时间,三年时间,足够沈朝露想明白了,她想做什么?
她大抵是生在污泥里,便不愿看见她这个所谓的女儿过得岁月无忧,富贵不愁吧,所以要把她一起拉下来,和她一样,成为一摊烂泥,再也爬不起来。
她想用这种方式,折断她的傲骨,践踏她的尊严,让她一辈子抬不起头。
可她偏偏就不,她偏要活的好好的,因为她有着世上最疼爱她的家人。可是她也很累啊……
而郑惜年却细思极恐,那时的沈朝露不过是个孩童,如何能一次又一次的避开沈家安排的人,去见那人,必然是有人暗中放了水,而这个人除了沈家主母,怕是没有旁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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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郑惜年那震惊的眼神,沈朝露淡淡的扯出一个微笑:“郑姐姐猜到了吧 ,不过我不怪嫡母,反而感激嫡母,若是没有她,想必也不会有今日的我。”
若是没有嫡母,她也没有这二十多年的生命,所以她感激她,也感激姐姐沈泠雪,所以她入宫了。
利用她除了那人是真的,疼她也是真的,至于这其中掺杂了多少利益纠葛,就不必去细想了,好生没意思。
她当时一个稚子,即便计划的再周全,也不可能没有疏漏之处,比如那火为何烧的那般快?比如她一个小孩子,频繁的买安神之药,为何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比如她为何每次都是顺利的去了那人家里?比如纵火之后,为何没人会去细查?就这样草草了事,背后必然有人周旋。
“嫡母把姐姐养的极好,可就是太好了,反而让姐姐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看着家中的气氛因为姐姐的离世,越发沉默,我站了出来,也该还了这一世恩情,了却这些因果了,于是我便入了宫。 ”
沈朝露的面色渐渐失去了颜色,她想,她也该还了沈家的恩情了吧,姐姐的仇已然报了大半,虽然还有一人未死,可她却没有力气了,那夜夜纠缠不休的噩梦,早已让她身心俱疲了。
她不是沈家的女儿,却受了沈家的恩惠,便连样貌似乎都随了沈家人,看着和亲生的无异,原以为是一家和乐,没想到却是黄粱一梦。
还有,她那个所谓的母亲,大约做的最正确的事,就是从未在那些人面前露出她的脸,算是仅剩的一点良知,还是准备待价而沽,就不知道了,总之早就是红颜枯骨,想她干嘛?
沈朝露看似说的云淡风轻,可只有郑惜年知道,她到底承受了多少,这些年她过得不快乐,日日都是煎熬。
“郑姐姐,不必为我难过,我为了还沈家的恩情,入了皇宫,本就生死不由己,如今倒是解脱了,不用再夜夜被噩梦纠缠,不用愧疚,也不用再为了还恩情苟且偷生,我自由了。”
无论算计几何,沈家救了她一命是真的,把她养大,无论中间掺杂了什么,可她享受过的那些温情都是真的,如今一并还了去,自此两不相欠,各自安好。
入宫多年,她也算为姐姐报仇了,至于剩下的,想必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