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给昭仪请安,昭仪金安。”
面对夏珏的行礼,郑惜年即便是内心焦急,却依旧不得不耐着性子攀谈几句。
“夏总管不必多礼。”
“昨日夏总管请了本宫宫里的良辰,到宫正司问话,一夜过去,不知夏总管的话可问完了?”
“回昭仪,此事牵扯甚大,良辰姑娘怕是还需要在宫正司多待上几日。”
夏珏的态度不卑不亢,话语里却是不容拒绝。
“既然如此,不知本宫可否见上良辰一面,夏总管也知道,本宫如今有孕在身,良辰又是本宫从家里带来的,平日里最熟悉本宫的喜好,本宫是一日也离不开良辰的,夏总管可否行个方便?”
郑惜年也算是变相要挟夏珏了,如今宫里只有她和庄婕妤怀有身孕,论宠爱和位份,都是她占了上风,如此说法,若是还不允许,那她便只有硬闯了。
“昭仪,奴才是奉旨办事,还请昭仪不要为难奴才,昭仪放心,良辰姑娘在宫正司吃的好,睡得好,一切都好,昭仪若是求了陛下的旨意,奴才自然不敢阻拦。”
夏珏的态度也很是坚决,一句话,有旨意好办事,没有旨意,谁的面子也不卖。
郑惜年没想到之前还很好说话的夏珏,此刻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若是本宫非要见良辰一面呢?”郑惜年压下心中的焦急,从宫正司里隐隐传出的鞭打求饶声,更是让她揪心不已,她不知道那里有没有良辰,良辰跟着她没吃过苦,怎能抵得住宫正司的酷刑。
夏珏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丝冷笑:“昭仪有孕在身,还是要多加注意身子,奴才这里都是些毛手毛脚的小内监,若是不小心伤了昭仪就不好了。”说完挥挥手,七八个小内监站成一排,虽着都低垂着头,可夏珏的态度也显而易见。
“既然如此,本宫就不打扰夏总管了,希望夏总管说到做到。”郑惜年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这是自然,昭仪请。”夏珏微微弯了弯身子,准备亲自去送郑惜年离开。
郑惜年心下诧异,却是没有拒绝,随着夏珏都动作,缓缓的向外走。
夏珏低沉的声音响起:“此事牵连甚大,昭仪如今有孕在身,凡事还是莫要强求,保全自身最重要,奴才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在昭仪自己。”
夏珏的话让郑惜年心里一惊,还想再问什么,夏珏却是松开了扶着郑惜年的手,规矩的站在一旁。
郑惜年无法,只好回永福宫,准备再去求见尧帝。
看着轿辇渐渐走远,一个小内监问道:“总管,那这位良辰姑娘还审不审?”
“审,为何不审?去准备东西,本总管要亲自审她,别忘了,这后宫从来就只有一个主子,至于其他人,给不给脸面全在本总管。”
“是,奴才这就去准备。”至于准备什么,当然是上刑用的刑具了……
福宁殿
尧帝与魏太后相对而坐,母子二人的气氛还算和谐。魏太后照旧关心了尧帝的身子几句,才开始说正事。
“陛下,哀家一觉醒来,怎么觉得这天都要变了,沈容华中毒一事,一会儿牵扯到了德妃,一会儿又牵扯到了贤妃,还牵扯到了有孕的郑昭仪,一下子牵连了三位高位嫔妃,到是让哀家好生糊涂啊。”
尧帝放下手中的茶盏,神色轻松的说道:“母后依旧是耳聪目明,是啊,才不过一夜时间,什么魑魅魍魉都冒出来了,倒是污了母后的耳朵。”
“陛下不要与哀家打马虎眼,贤妃膝下有大皇子,郑昭仪又怀有身孕,哀家不管陛下想要做什么,只是凡事还要多顾忌子嗣一些。”
“母后放心,儿臣心中有数,贤妃那里不会有事,郑昭仪若是聪明一些,孤也会保她,至于德妃……”说到任瑾舒,尧帝犹豫了一下。
“德妃的父亲正在为蜀国上阵杀敌,陛下可不要寒了边关将士的心。”魏太后提醒道。
“这是自然,母后放心,此事儿臣已经查清楚了,是前朝余孽作祟,为的是扰乱后宫,趁机作乱,沈容华不过是受了无妄之灾,孤会补偿她,宫中的流言,淑妃会处理的。”尧帝摩挲着手上的扳指,眼神晦暗不明。
“前朝余孽?陛下这是在抛砖引玉?”
“凡事都瞒不过母后的眼睛,不过是一群暗地里见不得光的老鼠,哪里算的上是玉,儿臣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尧帝轻笑,既然幕后之人如此精于算计,想看透他的心思,他便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谁也不处置,推出几个替死鬼,让一场算计都成空,等下一次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他一定要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