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从哪里开始跟我讲?”一进房间,黛拉就少有地摆出上位者姿态坐上了沙发,她嘲讽道,“一场命中注定的美妙邂逅?”
黛拉相信以玛吉的细致会发现她见过希娜,而对她隐瞒不报的原因应该也不会只猜出一个才对。
我堂堂正正地放过了一个你的软肋,不仅是信任你,也是希望这个软肋不会再以任何形式出现在两人眼前。
玛吉坐在黛拉旁边,眉眼低着,小心翼翼地捧起了黛拉放在膝上的一只手,“在说那个之前,要不要听一段勃朗特的过往?”
“勃朗特?”黛拉眉心拧起,她没称呼这位实际的生父为父亲,“最好不要让我听到什么你早就知道之类的信息。”
“不,我也是见到人之后才想起了那段无足轻重的记忆,”玛吉低沉缓慢地说着,像是在讲睡前故事,“你应该还记得在我记忆里粗粗看过的他的流浪过往,但那太笼统,完全没法概括他失去控制后的行为。”
“失去控制?”黛拉被勾起了点好奇。
“一个长生不老的人,游荡在时刻变迁的世间,就算魔力不高,他也还算个能靠小手段糊弄过麻瓜的巫师,尤其是观察曾经远远望着不可一世的人凄凉狼狈地迈向衰老和死亡时带来的唏嘘感,将他心里的傲慢完全扯了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忘却痛苦,尽情的在麻瓜世界嬉戏,把自己当成了游戏人间的神,调换信件挑起大大小小的争端,随心所欲地去做好心骑士或助纣为虐的恶霸,”玛吉顿了一下,思索着合适的说给未成年女孩听的话,“在女人方面,则称得上放浪形骸,而且,花样很多。”
“你读过很多书,而里面所有的多情的和薄情的形象都能对上某一时间的他,有时候,他甚至会同时在不同女人面前扮演不同的形象,”说到这,玛吉吐出一口气,非常可观的评价了勃朗特,“可以说,他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人渣。”
“......”黛拉眉心拧得更厉害了,“你是在做‘希娜跟我血缘关系’的铺垫么?”
“完全可以忽视的亲缘关系,因为那还是几百年前的风流债,按麻瓜世界的辈分,你都可以算她祖宗了,”玛吉笑了一声,又补充道,“不过也不用那么担心,勃朗特那时候一直有用避孕魔咒,应该只出了那一个意外,今天上午,我看见希娜那双碧蓝的眼睛时,就想起了那个女人。”
碧蓝的眼睛?
黛拉听着玛吉的讲述,才想起他之前说过的‘克林格雷顿一家都有着金黄的头发、蓝绿色的眼睛’,黑眼睛的她从没注意过这点小区别。
碧蓝色和蓝绿色,都是蓝眼睛,在她这里其实没差。
“勃朗特那次风雅地做了回贵族小姐的家庭教师,秘密教了些所谓的禁书的同时享受起小姐渐渐大胆的感情,那女人的长相和姓名我都记不清了,不过那双碧蓝的眼睛还能想起来,因为那双从前唯唯诺诺的羞涩眼睛之后就倔强大胆地跟那个时代其它女人的眼睛完全不同了。”
“甚至在她不情愿地成为别人的夫人后,还在和勃朗特幽会,似乎是在借此发泄她被压抑的天性和自由,”玛吉的视线落到黛拉被他捧着的手,发现上面多了个银光闪闪的戒指,还是在表示名花有主的中指的位置,他嘴里的讲述不断,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和她一比,勃朗特倒成为封建的那个了,他因为不想女人生不出孩子被丈夫指责而没有对她用效力很强的避孕魔咒。”
“那不是封建,”黛拉注意到玛吉的视线,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迅速且不容抗拒地抓住,“只是因为勃朗特作为男人潜意识里把女人放在了更低的地位。”
“对!男人总是没有好东西的!”玛吉附和道,谈话开始时一直低垂的眉眼上扬,一瞬间变回了平常的上位者姿态,他一只手抓着黛拉上逃的手,另一只手的指尖碰上了那让他厌恶的银戒,把那戒指朝外拉出了一个指节,“要是我曾是那小姐的同伴,我一定会阻止任何男人靠近她,也会弄死任何对她居心叵测的男人。”
不痛不痒的谈话、拥抱就算了,亲吻也无所谓,但德拉科怎么敢用戒指让他和黛拉没有必要的关系成为黛拉外在的一部分!
“所以,你是觉得被另一个人以为她好的名义管着,就会是小姐启蒙后想要的自由,”黛拉没和玛吉这个成年男人比力气,她静静地看着银光又被拉出了一个指节,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冷酷,说话的声音也冰冷得可怕,“别让我把你跟其他自大的男人归为一类,玛吉。”
“......”玛吉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那已经滑到指尖、马上就要被摘下的戒指,胸腔微颤,从鼻间挤出了一口气,他生硬地勾了几次唇角后才慢慢扯出一个笑,接着身体离开了沙发,握着黛拉手半蹲着倾在了她面前,缓缓地又把那戒指套回去,“我只是想到了那女人的坏结局,她觉得爱情是她的自由,奔向了爱情,被抛弃后,就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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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一个时间,她突然地邀请勃朗特私奔,也许就是我们那时候不知道的怀孕让她终于迈出了那一步,”银戒又触到了指根,玛吉隔着灯光下银戒微弱的闪光和黛拉对视,“而勃朗特完全被她大胆的感情弄怕了,他不留任何音信地跑了,等想起旧情人来去打听消息时,得到的就是那女人生了一个孩子后疯了死了的消息。”
“选择爱情,先不论那种古往今来被不断堆砌美好却少有实例的情感的真实性,”玛吉带着气音的低沉声音里满是诱导,“专注自身可是永远都不会错的选择,黛拉。”
“我已经过了说什么是什么的年龄了,玛吉,”黛拉居高临下地看着像是跪在她面前的玛吉,冷淡地说,“别再跑题了,你不如接着交代那个你明知我不想看见的邂逅。”
“刚刚的过往,大概就是希娜眼睛和长相的由来,世界上总归难有两个完全不相关却一样的人的,”玛吉叹了口气,无力且乏味地说着,觉得这事变得无聊透了,“而我,只是觉得希梅纳不该受苦,她的长相不该受苦。”
“一个空有皮囊的人偶,哦,她连人偶都不如,辛西娅·怀特比她还强得多,仔细想想,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