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发现了新事物的激动、好奇,顾川适时开口道:“我将它命名为紫气,是每日朝阳初升时,我修炼心法所得,每日也只能摄取这么一缕,再多练也没有了。”
“此前我曾用它试验过很多事情,它在解毒、疗伤方面有着极好的效果,而且比起寻常的炁来,要浑厚许多。”
说完,他看向太叔冶:“既然太叔先生想要研究的话,索性拿几缕去吧。”
“……会不会对公子武道有所损伤?”太叔冶略微迟疑。
顾川笑着摇头:“倒是不会的,先生不必担心,就同寻常武人度炁一样,只需修几日就可恢复。”
他这么些天以来,有修出许多紫气,给几缕让太叔冶研究也不碍事,更何况他也有些好奇,这位神医能研究出什么来。
或许,到时候还对苍镇南的病情有帮助呢?
“那老朽便却之不恭了!”太叔冶点头应下,小心翼翼的用自身的炁包裹住那三缕紫气,他也是有武道修为的,而且境界还不低,是个宗师。
若是没有这样的实力,想来他一直顶着神医的名头,这日子是不会那么悠闲的,早就叫达官显贵呼来喝去了。
太叔冶连连说有了什么成果,必然第一时间告知顾川,这个顾川倒是不在意的,却也应下了。
……
顾川到幽州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但这并不包括远在雍州的雍王宇文宏。
雍州,金城,雍王府。
这座府邸原是刺史府,自入主雍州之后,便被宇文宏拿来做了王府,而他觉得这府邸还不够大,便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一些。
如今的雍王府,真正有了一个王府的规模,从外头看去就像是一座王宫一样。
王府中侍女、内侍,一应俱全,此时的雍王宇文宏正坐在一张玉案前。
他身着玄色蟒袍,头戴玉冠,腰间缠着玉带,一身贵不可言,前方的官员匍匐在地,战战兢兢不敢言。
这位雍王爷越发的可怕了,他身上的气势如同深渊,真似那洪水猛兽,双眸中的目光犹如要择人而噬。
如今的雍州,在他的治理之下,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异族被驱逐,受灾的百姓开始恢复如常。
只是雍州的律法严苛了许多,但这对于刚遭受过异族侵略的雍州百姓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还能吃饱饭,不会死就行。
雍王的壮志和野心,便在这样的环境中一点点的滋生,他也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想法,如何遮掩自己的情绪。
也学会了怎么操控人心,怎么驾驭臣子,但即便是这样,在得到那一则消息之后,宇文宏还是忍不住大发雷霆了。
“为什么?为什么?”宇文宏手撑在玉案上,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前方的臣子,他声音极为低沉:“为什么顾先生会去幽州?为什么他不来雍州!”
“王爷,根据探子传来的消息,是长公主派了人前去接应,我们的人全军覆没,先生应该是被长公主的人掳走了。”前方臣子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道。
宇文宏抬眼看向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对方的灵魂,让人心生寒意,又不敢直视。
“他那样的人,若不是自己想去,有人能让他强行走吗?”
宇文宏眼中怒火烧了许久,渐渐的也平静了下来,他将臣子喝退,自己一个人在院中缓步走着。
“先生啊,你终究和父皇一样,没有选择本王么?本王究竟哪里差了他们,要这样被对待,本王不明白。”
他从怀中将那本商君书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的字,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他多少次将这上面的内容奉为圭臬,将写出这本书的顾川当成是知己,可是他最终却选择了背叛。
他没有选择自己,而是选择了宇文谨,他顾川宁愿选择一介女流之辈,也不愿意成为他雍王府的座上宾!
这样的背叛,是一个王者无法容忍的,那么他所写的那些东西还能继续用吗?
宇文宏已经褪去了稚嫩,身为王者的他有了自己的判断,这书上所写的内容是没错的,的确能够让他快速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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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完全实施之后,也的确能以一州之地,拥有侵吞天下的能力。
宇文宏看着那商君书,目光出神良久,最终还是将它又收了起来。
“先生啊,看着吧,本王会证明你选择的是错的,这天下不会落在别人手上,只会是本王的。”
……
自从苍镇南的事情解决之后,顾川的心落下来,也总算是悠闲下来了,每天不用想那么多事情,也不用去刻意做些什么。
宇文谨一连好几天没有来打扰他,也没有其他的人来……倒也还是有的,陆仁来过一次。
顾川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穿着一身铠甲,曾经那个皇城里的勋爵贵族子弟已经不见了,经过了许多的事情,他脸上的稚嫩也已经褪去,身材魁梧了许多。
“来了广阳之后,殿下让我担任了广阳城的守尉,负责统御城防军,一开始没法服众,也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顾府后院里,顾川和陆仁同坐在石桌前,旁边还有苍风,他正倒着酒。
说话的是陆仁,说起自己的一些事情来,他脸上不是悲苦,也没有感慨,只是笑着:“只是我不服输,我没忘了顾兄当日的叮嘱,做什么事情一定不会犹豫……哈,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是有长公主撑腰才能做成,有了如今这番景象。”
“呵呵……有人撑腰,那也是自己的本事,倘若你没有过人之处,即便是长公主也不会用你的。”顾川笑着说道。
一旁的苍风嘿嘿笑道:“姐夫,你是不知他这些日子多嚣张,若是走在路上遇到他,都是一副将军做派,好不威风啊,便是我遇见了,也要叫上一声陆将军!”
“小公爷莫要说笑了。”陆仁笑着摇了摇头,接着端起酒杯来,对两人道:“如今兄弟们又聚在一起,便不说那么多了,过去的叫他过去,今后自当一片坦途!”
“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