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和王宗扶着江淮,走进了里屋。关门的时候李先生还冷冷的瞪了院子中的众人一眼。
“完了完了,闯祸了闯祸了。”孙金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吐着舌头念叨。
两个人把江淮扶进屋子里,李先生还体贴的为江淮倒了杯茶。
“手下人不懂事,还希望江淮兄弟不要介意。”
江淮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换了别人也一样,我这个位置太尴尬了。”
“我怎么每次见你你都伤成这样啊?”王宗看着江淮煞白的脸。
“上次见你是腿,这次是哪?哎我说你不会喜欢自残吧?”
江淮一脸黑线,这王宗在组织里出了名的脱线不着调,今天算是见识了。
“孙尘呢?”江淮问王宗。
“嗨,他啊,别提了。”王宗提到孙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孙雨姐的孩子这两天要过生日,这货就死赖在家里不走,硬要给小侄子过完生日再走。你说气人不气人。”王宗咬牙切齿。
“呵呵,气人,气人。”江淮傻笑着敷衍王宗。
“不提他了,说说你吧,来找他们干嘛?”王宗看得出来江淮心不在焉,便转移了话题。
“我想找各位帮个忙。”江淮看着李先生,神情十分诚恳。
“江淮兄弟有话直说,你是自己人,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李先生看江淮的表情,猜测他所求之事不会太小。
“我要刺杀菊地。”江淮提到菊地下意识的咬紧了牙。
“菊地?就是过两天要来北平的那个什么检查团?”王宗竟然知道消息,出言询问江淮。
“对,就是他。”
“你杀他干什么?他就一检查团管事的,在你们北平也待不了几天。”
“他认识我,而且,他还杀了我几百号的兄弟。”江淮一想到清风寨的一众兄弟,心里就止不住的痛,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如果只是因为私仇的话,这个忙我们恐怕......”李先生有些犹豫。
“不只是因为私仇,我和菊地打过仗,他知道我的长相,要是让他在军政部里见到我,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就都白费了。”
“这样吧,江淮兄弟,这个事情有些复杂,我要和大家商量一下。”李先生合计了一下,对江淮说。
江淮看李先生的表情和语气,知道这件事多半是没戏。不过他也表示理解,毕竟现在北平的地下组织刚刚平复下来,正在恢复元气,现在贸然让他们跟自己去刺杀一个日军将官,估计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那好吧,李先生商量好了还请尽快给我答复。”江淮心里拿定了主意,不帮忙没关系,实在不行就孤身一人去刺杀菊地,反正这种事江淮也没少做过,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识破间谍身份。但只要能为清风寨的人报仇,江淮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江淮站起来,在心里叹了口气,往门外走。
“江淮你等一会。”王宗突然叫住江淮。
江淮回过头看向王宗。此时王宗的脸上已经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和猥琐,阴沉着脸看着旁边低头不语的李先生。
“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做事的?”王宗的语气里充满了怒火。
“王长官,我们刚刚在北平动乱里存活下来,现在还没有恢复元气,在做一次大动作,我们可能,会受到不可恢复的伤势。万一.....北平的地下组织可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缓过来的了。”
李先生对王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来之前呢,局长跟我说北平的成员都是悍不畏死有勇有谋的悍将,还告诉我们可以放心你们的能力。”王宗嗤笑一声,“我相信你们什么能力?贪生怕死的能力?”
李先生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王长官!我敬你是上面派下来的长官,也希望你尊重一下我们的工作,我们在北平潜伏的工作十分重要,甚至比江淮兄弟的工作更加重要。我们就是扎在北平日军眼中的一根刺。让他们无闲顾及其他!”
王宗眯了眯眼睛“我王宗从来不尊重贪生怕死的人。”
他又换回了那副猥琐的样子,“还有啊,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你比江淮的工作重要?还北平日军眼里的一根刺。要不是前线部队牵制着北平的日军,你现在早就被关在武藤生的牢里吃牢饭了。还无闲顾及其他,武藤生那是懒得管你们知道吗?”
他向李先生挥了挥手“算了,看你也不像指望得上的样子,刚才跟你说话那官场的词一套接一套的。你们爱去不去。走江淮,我跟你去。”王宗不再理李先生,搂着江淮的肩膀往外走。
江淮哭笑不得的被王宗搂着往外走,这货这毒舌的毛病还是没改。得理不让人无理搅三分,这句话简直就是为王宗量身定做的。
“你这么说他们不好吧,毕竟都是为组织出生入死的人。”江淮有些担心王宗,看他刚才的样子,应该是局长派来北平的新领导,虽然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也不能把火烧到原来的领导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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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屁。”王宗搂着江淮的肩膀啐了一口。
“我跟你说,就里面那个老头,跟我说了半个多小时,一句有用的都没有,乱七八糟的,有什么北平组织的展望有什么今后的目标。大话说的就差北平都跟他姓了。什么东西?也就是我王宗好说话。要搁孙尘在这我估计都能直接掏枪崩了他。”
“北平组织的领导为什么会这样?”江淮有些不解,这个李先生和已故的孙先生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孙先生虽然没有杀过人,只单单是一介书生,还在北平学校里任职,但却悍然将生的希望让给小黑,自我了断。再看这个李先生.....
“他?他是个屁的领导。之前的领导是前段时间死了的那个孙先生。这货就是因为资历老,在小黑子和孙先生死了之后被推上来的。”王宗眼里带着满满的不屑,“你看看他在北平混了将近五年,混出啥了?除了这么个院子屁都没一个,要情报没有。要计划也没有。我问他你下一步打算干嘛啊?你猜他说什么?他跟我说他打算让这群人养精蓄锐,等着上面的指示。你说气不气人。”
王宗搂着江淮走到前院的医馆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接着和江淮说。
“你的事我这两天想想办法,要是实在不行,就咱们两个去宰了那个老王八蛋。目的不就是不让他认出你来吗?那个李先生就一草包,指不上。”王宗甩了甩胳膊。
“这个李先生叫什么啊?”江淮不想再称呼他为先生,每每提到先生二字他都会想到那副带着擦不掉血痕的眼镜,和那副眼镜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