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嫂子说:“晴雯姑娘且请先去拿饭,我找我们姑娘说句话。”
晴雯只得装不知道,笑道:“什么这样忙?兰夫人那里等着吃饭呢,误了可不是小事,我一个人可是拿不动的。”
翠果没好气的说道:“什么话?你说罢。”
她嫂子笑道:“你跟我来,到那里我告诉你,横竖有好话儿。”
翠果说道:“可是二太太和你说的那话?”
她嫂子笑道:“原来姑娘知道,可见二太太已和姑娘说过了。姑娘既知道,还奈何我!快来,我细细的告诉你,可是天大的喜事!”
翠果听说,贴过来,照她嫂子脸上下死劲啐了一口,指着她骂道:“你快夹着屄嘴离了这里,好多着呢!什么‘好话’!宋徽宗的鹰,赵子昂的马,都是好画儿。什么‘喜事’!状元痘儿灌的浆又满是喜事。往常你们匿了我的月例银子,只说没钱给我,我也就罢了,怎么如今见我略过的好些了,就要眼红心黑,把我送在火坑里去受活罪。我若得脸呢,你们横行霸道,只觉得自己也做了府里的大管事了。我若不得脸,被打一顿,你们把忘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去!”
翠果嫂嫂脸上放不下,遂说道:“这姑娘实在不妥,我与你哥哥不过是为着你的前程着想,难不成你竟要在兰夫人身边呆着不嫁人,嫁人何不要嫁个家境宽裕的好人家。我们可是为着你着想,你却是想左了,可见姑娘大了是留不住的,留来留去成了仇家。”
晴雯笑道:“嫂子您这话说了自己可信?若真那般好,为何吴大娘的儿子自丧了媳妇,就再也无人找到,只是单着在那里赌钱吃酒呢,只听说那花楼也逛了几趟,倒是个待人和气的主儿,除了媳妇,朋友邻居都是和和气气的。”
翠果嫂嫂登时黄了脸,想不到竟是已然知道了,只得在那里强嘴道:“姑娘你不知道,这人们只看见我们姑娘好容易得了好姻缘心里有气,没空也要下出蛆来,这些个话必然都不是真的,快别说了,叫吴管事听见,可不就是事儿,成与不成的,却要诬陷人家小子。”
翠果笑道:“原来是诬陷,我还以为哥哥嫂嫂是盼着我不好呢。诬陷不诬陷我也是不管的,左就与我横竖无关。”
说着,就带了晴雯,撞了她嫂嫂一下子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