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代发一怔,心想这不是你们自家派人过去的么,怎么你竟是不知道。
旁边早已有一个年轻的族人答道:“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管事,听得下面跟着的人叫他周管事,穿的绫罗绸缎好不阔气,挺着肚子不愿和我们搭腔。见我们闹得凶了,方才不耐烦的走出来,要我们各自干各自的去,这祭田是他们老爷置下的,或卖或送人,又干我们什么相干。若是急了,将我们押到衙门里还是我们受罪,不如就此散去也是我们的福气。”
说到这里,那贾代发悲从心来,坐在那里伤感的说道:“总是我们这些族人不上进,只靠着祭田吃饭,可是如今这年月,没有个祖业确实立不得足,还望老太太给些个活路。”
贾母恻然,抬手要贾代发不要再说下去,心有恻恻然的说道:“这位叔叔不要再说了,总归是我们的不对,你且放心在这里住几天,不管如何,我们自会将祭田给买回来,给族中一个交代。”
贾代发几人大喜,当即伏在地上口称谢意,被贾赦眼疾手快的给扶了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里,贾母已然没有什么力气再陪客了,贾赦也是懂得孝顺的,见老太太坐不住了,哪里还敢混下去,紧着扶了一众族人下去安歇去了。
贾代发几人喏喏告退,住在客房里只觉得上升到人生的巅峰一般自在,横竖都有丫鬟婆子服侍,吃的也有人陪,况吃用的都是平素罕见的,贾母又亲口承诺下来会赎买回来祭田,此来族中交给的一件大事已然落定,随即安安心心的住在荣国府等着被送回去。
贾母憔悴的招呼着王夫人出来,低垂着头看也不看王夫人,只问她说:“如今这族中父老已然找上门来,这事儿二太太预备怎么办?”
王夫人就是再有脸说些有的没的,见了贾母这般模样也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只是跪在那里说道:“儿媳这就回去和二老爷商议一下,看看是怎么个法子。”
贾母冷笑一声,还能怎么商议,你道那个大老爷肯管你犯下的错事么,还是那兰夫人肯为你擦屁股呢,且不老老实实的等着自掏腰包,还要被卷一顿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