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有点懵。
相熟的香火道人年纪一大把,胡子拉碴说是五十开外都有人信,却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道人为师兄?
看着递到眼前的黄符,徐婆子不敢接。
正阳观的符卖得很贵,她是知道的。
在正阳观山门外,挑着货担摆摊卖货这么多年,顶多初一十五,进观里上炷香,捐个十文二十文的香火钱。
符,是一张没买过。
买不起呀。
相熟的香火道人给徐货郎使眼色,示意他赶快接下。
徐货郎受宠若惊,接过黄符,连声道谢。
年轻道人看看他,视线又挪向徐婆子,朝她一笑。
“此符可保平安,二位归乡路途遥远,送上此符,一路平安。”
说完后,年轻道士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相熟的香火道人送他们离去,“师兄送你们的平安符,小心收好,这可是有银子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徐货郎忙应了一声,小心地按了按衣兜。
“那年轻道士,是什么人?”徐婆子小心打听,“怎么道长喊他为师兄?”
香火道人哈哈一笑,“看着他年轻,我胡子一大把,喊他师兄你觉得奇怪是吧?”
徐婆子讪讪一笑。
“哎,善信有所不知,”香火道人摆摆手,“道门的师兄师弟,并不按年龄大小排序,而是按入门的先后顺序。”
“早入门的就是师兄,晚入门的便是师弟……浮云子师兄入门早于贫道,自然该喊师兄。”
香火道人一直将人送到了山门外。
山道上,徐婆子越走越慢。
方才那年轻道士,越想越眼熟。
特别是一笑,左边脸颊上还出现一个酒窝。
她哎呀一声,拍拍徐货郎,“当家的,我想起方才那年轻道士是谁了。”
“是谁?”徐货郎问。
“当年,当年咱们头一回来观外摆摊,有个小道士,”徐婆子连说带比划,“也就五六岁模样,站在咱们摊子前,眼巴巴地盯着糖瓜子看,还记得不?”
这一说,徐货郎也依稀有点印象。
“后来,我就抓了一把糖瓜子塞给了他,他还朝我咧嘴一笑,脸上也有个酒窝,也是只有一边……忘了?”
徐货郎彻底想起来了。
“对对对,有这回事。后来你眼巴巴地等着那小道士来,却再也没见过。”
没等来那个小道士,却等来了其他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