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太君在清和院用过晚膳，才离开了侯府。

这忙碌的一整日终于宣告结束，离桑回了扶风院，连教案都不想继续写了，沐浴过后便打算歇下。

天色渐暗的时候，红霞回来了。

扶风院内厅。

“夫人，奴婢今日追查到赌坊去的时候，跟春庭家有过接触的那位钱三爷，已经走了。”

红霞开口，将今日所查的结果一一禀明。

离桑眉头微蹙，“走了？”

“去了哪里，什么时候走的。”

红霞道：“说是去投奔江南做生意的亲戚去了，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回来。”

“奴婢带人过去的时候，刚走了一个半时辰。”

如此看来，这幕后之人，倒是警觉。

离桑眸子微暗，思忖片刻，又问：

“另一边呢？”

红霞回道：“不出夫人所料，小兰的家人那边，也有赌坊的人去过了。”

“至于找上门去做什么，奴婢无论怎么问，他们都不愿意说。”

“但奴婢留意到，小兰的兄长两只手都没有尾指。”

没有尾指，那多半是赌场的常客了。

这么说来，小兰果然如柳如烟所说，是别有苦衷。

此事并不算意外，却也让离桑免不了有些唏嘘。

小兰那样的家境，被有心之人拿捏把柄，实在是太轻易了。

离桑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声。

“红碧，后来小兰如何处置的。”

红碧回道：“夫人，侯爷下令乱棍打死后，应是拖到城郊的乱葬岗去了。”

“找人明日去收敛一下吧，备口薄棺埋在城郊外。”

也算是全了她跟柳轻雪从小的主仆情义。

红碧福了福身：“夫人仁善。”

仁善与否离桑并不在意，她掌管侯府大小事务，只是做好自己觉得该做的事。

小兰的确做错了事，但并非良心泯灭。

她今日如此发疯激怒柳轻雪，已是心存死志。

她连死都不怕，却没有抵死咬住柳轻雪不松口，而是自己认下罪责，足以证明心中尚存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