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水灵脉区域,
靠海一片广阔的沙滩战场中,
尸体如山,血流成河。
有些,被强烈的气劲分尸成了肉块。
有些,被拦腰斩断,上半身和下半身散落各处。
还有许许多多,耗空了气血,耗尽了体力,捉对厮杀,用最原始的血腥方式去拼命,最终同归于尽。
一个个水族人的长剑,洞穿了一名名人类武者的脖子。
一名名人类武者的战刀,也捅进了一个个水族人的胸膛。
同时毙命,以两柄刺进对方体内的武器支撑着面对面跪倒在地,在偌大的战场上,构成一座座凄凉而又决绝的冰冷雕塑。
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沙滩,更染红了沙滩边的海水。
时而涌来的一股股浪潮,卷起一股股刺目的血红浪花,以及血色浪花中的一具具尸体,随波起伏,翻涌不断。
一处潮湿的巨大坑通前,
一个仅有20岁左右的年轻人类武者,跪伏于地,软绵绵的耷拉着早已失去生息的脑袋。
一柄从背后袭来的长剑,将他钉死在了地面上,保持着这种悲怆的姿势,让他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在他的右手中,握着一枚水雾缭绕的结晶体。
哪怕是生命终结,也没让他松开半分。
不远处,
那名国字脸的中年中将,提着一柄仍在滴血的战刀,一步一个踉跄的走来。
更远处的四面八方,残存的几十个人类武者,也在蹒跚汇聚而来,个个遍体伤口,浑身浴血。
来到被长剑钉死的武者身前,
望着他那还十分稚嫩的年轻面容,
中将低垂的眼神,浮现出一抹浓重的不忍和悲切以及痛苦。
自己那个早已战死的儿子,也像这般大。
收起哀伤,
努力挺起虚弱的身体。
抬起手,
向着尸体,
中将端端正正行了个军礼。
然后蹲下身,去取年轻武者手中握着的水灵脉之心。
扯了下,纹丝不动,
又用了点力,依旧没能取下来。
灵脉之心被年轻武者那只手死死握着,仿佛被焊死了一般。
即便在死后,他依然在执行着生前的命令,以凋零的躯体,去保护抢到的这枚足以影响人类命运的结晶。
这时,一名武者军人从远处跑来。
剧烈的动作扯动了他满身的伤口,渗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他却浑然不顾。
“将……将军,临海城那边留守的几人禀报,发现一批刚赶来的水族人,正在接近,数量大概在一百多。”
“……”
中将目光沉了沉。
满是血水的通红脸庞挣扎了下,很快又恢复一抹果决。
“唰!”
挥动战刀,
一刀将年轻武者握着水灵脉之心的右臂斩断。
快速捡起断臂,中将扫视一眼汇聚来的几十名幸存者:
“撤!”
“联系军部,”
“请求支援!”
……
西方金灵脉区域。
几十里外,上百名浑身鲜血淋漓的人类武者,正在地面上竭力奔驰。
而在他们身后视线的尽头,是一大片黑压压的金族人。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
带头的络腮胡子中将猛地停下了步伐,又咳嗽出了几口鲜血。
望了眼后方,他便迅速从怀中掏出迸发金芒的结晶体,一把塞入身侧一名受伤最轻的上校手中,粗声粗气的瞪眼道:
“就算是死,你也要给老子把灵脉之心护送回京城!”
“否则等到了下面,老子绝不会放过你!”
“其他人……”
“随我断后迎敌!”
……
南方风灵脉区域,
远在百里开外,一名武者军人踉踉跄跄的在地面上飞奔。
满身翻卷的刀口,在剧烈的动作幅度拉扯下不断冒出一股股的血水。
大量失血下,让他满是血污的脸色,泛着一抹肉眼可见的苍白。
哆哆嗦嗦的嘴唇,更是毫无血色。
被快速抽空的力量,也让他的奔跑动作越来越迟缓,越来越僵硬。
到了最后,甚至连滚带爬。
一次次摔倒翻滚,
一次次强撑着爬起继续压榨潜力,提着灌铅般的双腿努力向前奔跑。
终于,
坚持跑了数里路,
在又一次栽倒后,他挣扎着再也没能爬起来。
气血早已耗尽,
体力同样早已耗空,
潜力更是无法压榨出丝毫,
被过度压榨的躯体,本会遭到反噬直接昏迷乃至死亡。
但强大的意志力,让他扛住了脑海中传来犹如山呼海啸般的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