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皇后似是在心中细细捋过了一番,随后再次开口,语调已然平和许多:“也是,甘州若闹得太过,到头来牵累的还是年儿。他近些日子才得消停些,真要因咱们的谋划再生波澜,反倒成了本宫的不是。幸得温以缇那丫头机警,懂得顺势而为,倒叫本宫省了不少心。”
说着,赵皇后嘴角微微上扬,一抹真切的赞赏之意于眼中悄然闪过,那原本紧锁的眉头也彻底舒展开来,再不见之前的恼怒与不满。
范尚宫一直留意着赵皇后的神情变化,此刻见她这般神态,一直悬着的心才悄然落地,她暗自长舒一口气。
赵皇后原本舒展的眉头突然一蹙,像是想到什么,她轻抬眼眸,缓缓问道:“去年甘州的收成似乎不太乐观,是也不是?”
梅宫正与范尚宫闻声对视一眼,遂双双点头。
赵皇后轻抿嘴唇,继而说道:“眼瞅着今年的收成也快到见分晓的时候了。若依旧未能好转,那丫头在甘州的日子怕也不好过。况且小七即将和亲,那些个心怀叵测的老狐狸们,怕是也快对她有所行动了。”
范尚宫面露焦急之色,上前一步问道:“皇后娘娘,那咱们现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的心血付诸东流啊,那丫头若是出了差池,咱们之前的谋划可就全白费了。”
赵皇后沉声道:“没错,这丫头还有大用,本宫断不会容旁人肆意欺凌于她。只是她若自身不力,连着数年都完不成陛下交代之事,那本宫纵有护她之心,怕也是难以周全。到时,她怕是只能被召回京城了。”
言罢,赵皇后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无奈,“诸多事宜,也并非本宫能够一手掌控。她既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能提升甘州的收成,那便该践行诺言。”
“不过要让马儿跑,须得给马儿吃些良草。本宫如今不便直接插手甘州之事,可这京中的温家,本宫还是能够照应一二的。去看看温家有什么要帮的,只要不过分,尽可能满足他们便是。”
范尚宫嘴角上扬,开口说道:“皇后娘宽厚仁慈,温以缇提承蒙娘娘眷顾,必定肝脑涂地。”
梅宫正在一旁听闻皇后之言,不禁低声念叨:“皇后娘娘好心,只是这温家如今早已被七公主悉心安顿。此前,七公主还为温以缇那嫡亲弟弟,谋得了与襄阳伯爵府的婚事。”
赵皇后微微侧过脸,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片刻缓声道:“本宫倒是略有耳闻,听闻那孩子是被敬国公府的姑娘带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