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陈书视野里,歹徒的面容愈加清晰,也愈加狰狞。
楼下的对话还在继续,有粗鲁的辱骂声,也有厚重的劝解声,陈书甚至还听到了一句女声。
那被劫持了许久的女孩从腹中抽出一只沾满血迹的手来,颤抖着朝外摇摆:“这人是疯子。你不要过来,你走。”
如果没记错的话,先前这女孩还坐在底下一边哭,一边喊着“我还不想死”。
不过这一切陈书都没有仔细听进去。
此时,他仿佛关闭了听觉系统般,眼睛里只有那耀武扬威的歹徒一人。
在他的脑海里就只记住三个点。
一、脚步要轻、要稳;
二、腹部绳结的位置要准,以保证在需要的时候,能在半秒之内迅速解开绳子;
三、盯住歹徒手里的刀,和他头上的眼睛。
在距离楼下尚有三四米左右的时候,绳子已然用尽。
作为跳楼经验极为丰富的老司机,陈书并不慌,神色清冷,甚至还有余地计划下一步的突袭。
不高,掉下来顶多就是摔断个腿,两只手应该还能干活......陈书眯着眼睛盯着歹徒,左手牢牢把住绳索固定身躯,抽出右手虚放在腹部处的绳结,冷静地评估着现状。
他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气氛愈加凝重,危险的气息每时每刻都在剧烈升腾,双方未知的冲杀,一触即发。
......
此时距离事发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歹徒似乎也失去了耐心,再不吵闹着要肯德基和可乐。
“啪!”
他突然将刀柄的底部砸在瓷砖上,打断了李达的无谓的劝解,随后拿起一旁的喇叭,平静地说道:
“我叫郑生,我原本是一名医生。但是你们不给我活路,所以我也就不会给你们活路。
我知道我的生命分分钟可能就没了,也许对面那里搞不好就有一杠抢对着我,嗯,但是我无所谓。”
这种大范围的危害公共安全的案件本身是没有特定的报复对象,但是犯罪分子选择的目标肯定只是弱者。为了达到报复(she)会的目的,在犯罪分子精气神消散、或者力竭的最后时刻,一定是义无反顾,且不计后果的扩大伤害。
他舔了下干枯的嘴唇,随手将喇叭丢在一边,喃喃自语道:“也许是该结束了。可乐下辈子再喝吧。”
郑生一把将坐在前头女孩的长发往后扯了过来,将对方光洁浑圆的脖颈半露了出来,随即高高扬起手里闪着寒光的短刀。
他停顿了几秒,享受着女孩死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