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有些不安地问道,“哪里飘来的烧焦的味道?这个时辰了,何人在烧东西呢?”
“兴许是谁家在烧纸呢吧!筝儿,出去瞧瞧。”双鲤吩咐道。
筝儿答应着,便往外头去,刚出了院门,就看到不远处的天际上火光冲天,四周都被点着了,府上下人们慌乱的四散奔逃,起初还有人去接水灭火,可是火势实在太大,风一吹连几处屋顶都烧着了,浇水也无济于事,于是下人们不顾三七二十一,都各自逃命去了。
“夫人,大事不好了!外头起火了,火势大得很,从四面八方往正厅这里扑来,咱们还是快躲躲去吧。”筝儿匆忙地跑进来说道。
“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下人们呢?为何不去救火?”双鲤问道。
“夫人不知,那火势实在太大,不是一处两处起火,是从正门、角门、廊厦、卷棚、屋顶各处都烧着了,像一条火龙似的连成一片,或火光冲天,用水是浇不灭的,还是看从后门出去,避避火势的好。”
双鲤听着,道门外朝着不远处张望,红光冲天,一股焦糊的烟味儿越来越浓,用不了多久就要烧到这正厅来了,双鲤焦急地进去对众人说道,“快,快随我来,这场火来势汹汹,不是玩儿的,快随我到后门去,乳娘,好生抱上小姐,随我来。”
双鲤带着众人出了正厅,过了西回廊,正要往后门初躲避,可是一抬头,后门那边也同样是红光漫天,火势不亚于前院,且几间厢房、耳房都已经被火烧着,且不说即便能走到后门,能不能逃出去还另说,如今只怕还不曾走到后门,她们就已经被烧成焦尸了。
正当双鲤等人被火势围困在西回廊上,一行人进退维谷、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时候,乳娘怀中的婴儿被浓烟焦糊味儿呛得大哭了起来,
西回廊临近这府邸的西门,晁放于田骏等人正在西门不远处看着,只等着双鲤等人被大火活活烧死,晁放好回去向他哥哥复命。
晁放等人看着陷于火海之中的府邸、四处哀嚎奔逃的下人、被烧成灰烬的雕梁画栋、鲛绡锦绣,晁放与手下的一干无赖、乞丐,还有京城深恨双鲤、陶宜涓等人的宗族长老都看着火光大笑了起来,
田骏却丝毫没有为生母报仇的畅快,只觉得心中悲凉,就在狰狞的笑声、下人们哀嚎奔逃的呼救之声、大火烧断房梁的崩裂之声中,田骏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声,田骏心想,婴儿总是无辜的,就像当年的自己一样,他不能再任由这些悲剧蔓延下去了。
于是田骏也不顾及晁放等人的阻拦,骑上了白鹄马,径直朝着婴儿哭声的方向,越过火势飞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