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个常年混日子的老油子,郝春风的应变能力自然不在话下,他简单明了的把所有领导成员全都介绍了个遍,话语中,既没有倾向谁,也没有贬低哪一方,而是十分官方的介绍了一下各领导的年龄和职务,然后就不说话了。
高鹏远端起茶缸,又喝了一口,这会儿却没有急着把茶缸放下,而是端着茶缸,朝着郝春风问道:
“春风同志!你在轧钢厂,工作多少年了?”
郝春风显然有些意外,眼前的年轻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哪有第一天见面,上来就问他工龄的?这让他怎么接?还是说,对方见他升职无望,在故意羞辱他?
可看对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似乎又好像没这个意思,于是,他索性不再去想,而是直接实话实说道:
“我是二十八进的厂,在轧钢厂干了有十来年了,说句实话,让高主任见笑了,我参加工作这么多年了,没一点长进,还是在原地踏步,白活这么些年了!”
高鹏远一听,又低头啜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心里瞬间就有数了!
干了十来年了,没一点工作调动的经历,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要么,这个人不受领导待见,要么,就是这人工作能力不行,还有就是,这个人是个骑墙派,没人愿意用他!
没想到高鹏远还挺满意他的态度,没能力的骑墙派好哇!在红星轧钢厂这一亩三分地里,没能力的人,一般不会主动倾向哪一方,那自然也不至于做二五仔,这样的人没什么野心,也不会死抓着权利不放,并且还能规规矩矩做事,正适合他今后开展工作。
但是话虽如此,该拿捏,还是要拿捏的,就算往后不图他做出什么贡献,但是也不能让这样的人给自己拖后腿,毕竟,以高鹏远的年龄和资历来说,他还是想以此地为跳板,来达到让自己能走上更高的舞台的目的。
既然你没什么背景,那自然也不用跟你太客气,高鹏远一改刚才的温和表情,说出的话语,听着就让人有些不太舒服了。
“春风同志!你刚才介绍的情况呢!我已经基本上了解了,但是呢,我对你你现在这个工作态度,就有点不咋满意了!你要知道,咱们政工处是干啥的?咱们就是工厂的魂,就是工厂职工的主心骨儿!身为组织干部,又是从事思想教育的组织干部,怎么能工作态度这么消极呢?”
听到对方言语中的不客气,郝春风其实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他还能怎么办?他唯一的老领导,也是唯一的靠山胡主任,已经提前退休了,如今他一个一没靠山,二没政治前途的中年人,在对上年轻且强势的高主任后,他除了乖乖低头,听人家指挥,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想到这里,他只好苦笑一声,服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