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谦虚了。”谭纶言道:“阁老坐镇广东多年,对处置番邦外夷颇有建树,定是很有经验的。”
对此胡宗宪只是微微一笑。
在当晚谭纶安排的饭局上,谭纶很是谦逊的将胡宗宪请上主座,言语道:“要感谢胡阁老的举荐,不然我谭某人恐怕就要在兵部待到退休了。”
“子理兄是有才学的人,一直待在兵部实在是屈才。”胡宗宪笑眯眯的说道:“再者说为国举才本就是我等的责任所系,当不得一个谢字。”
“不管如何,还是要多谢胡阁老。”
谭纶神情认真:“谭某不是不懂,除了胡阁老您举荐,再无其他人能使下官外调。”
“其实太师也是有意让子理兄你去辽东的,不然就算胡某举荐也只是做无用功。”
“你俩就不要再继续客气了。”张居正插上一句话,举杯道:“子理兄请喝酒,咱们先喝一杯。”
三人喝罢一杯酒,谭纶不再客气,开始说起正事。
“辽东的情况特殊,太师又要政策上强硬些,该怎么做,谭某心里还真没想好。”
“扶弱锄强。”
胡宗宪吐出这四个字来:“辽东女真有四部,建州、海西、塔山、野人,其中野人女真不需要考虑,其分布于黑河一带,离着太远且蛮不开化,塔山女真、建州女真两部则离着辽阳最近,其中建州女真分两部,即左右卫。
左卫女真酋长觉昌安此人精明,善于经营,右卫女真酋长王杲则通兵事,晓军略,他们二人又联了姻亲,因此建州女真部日趋势大,这让海西女真和塔山女真部的生存空间几乎被压迫的所剩无几。
塔山女真酋长王忠是我亲近我大明朝的,建议子理兄重点拉拢此人的同时,扶持塔山和海西部女真壮大,帮助他们打压建州女真。”
谭纶听的频频点头:“胡阁老所言甚是有道理,朝廷想要在辽东加强统治、维护稳定就不能让任何一家势力坐大。”
“辽东的发展战略我看可以分成三步走。”
此刻张居正也搭了腔:“第一步就是按照汝贞兄的建议先打压目前势力最大的建州女真,随后便是将金复二州重新夺回到朝廷手中,只要有此两地在,辽东的大局就将永远攥在朝廷掌心,下一步就是巩固住金复二州,营建城塞、扩建港口。
完成此两步后,就可以考虑迁民实边、建省置县,将各部女真完全拆解,分开安置到北方各省,甚至是内迁进河北、山东,分而治之,三十年两代人便将完全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