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大家做了‘自己人’,虽然陆远只是初来乍到,可酒席宴上的气氛,却同曹大为等人好似是故交老友一般。
除了那邓连三之外。
这家伙,一顿酒下来,仍然是沉默性子,寡言少语。
哪怕是陆远主动递话,邓连三也只是闷闷的回应寥寥几个字。
“县尊勿怪,邓班头就是这般性子。”文兴盛替着说上一句:“邓班头自入县衙之后,鲜少聚会,更多将精力用于衙门公事之上,可谓干吏啊。”
陆远闻之言道:“哦?如此说来,倒是不可轻慢,邓班头,本官敬你一杯。”
邓连三连忙举杯起身,垂首直道不敢,随后仰脖一饮而尽。
二人放下酒杯落座,翟年便又言道:“文主簿所言不假,整个淳安上下谁不知道邓班头屡破大案,去岁南京吏部考评,咱淳安在治内治安上可是名列前茅,有此佳绩,可都是靠着邓班头一己之力。”
“县尊莫见邓班头市井出身,可其素有卓识,非常人可比。”曹大为亦赞。
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夸赞起邓连三来,倒让后者赧然起来,连连摆手。
翟年和张之彦则是沉默不语。
这个傻孩子。
陆远算是看明白了,这邓连三,不受待见啊。
而且挺没脑子,听不出来三人搁这给他上眼药呢。
鲜少聚会就是不合群,既然是所谓干吏,那为什么迟迟没有将刺杀陆远的贼子抓出来?如此一句,便可让陆远厌恶邓连三了。
一己之力,就是说做事不听招呼,要不然吏部考评,首功必在知县,跟一个班头胥吏有什么关系。
市井出身、非常人可比,则是暗指邓连三出身低贱,这里所谓的‘常人’,指的自然是大家都有官身功名,只有邓连三一个地痞。
而翟年和张之彦虽未落井下石,却也不替邓连三说话,属非友非敌的姿态。
陆远心中想着,便不自然笑了。
既然不受待见,倒也可为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