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听到皇帝亲口说出让她去国子监学习乃是圣旨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沉。深知此事已经板上钉钉,毫无商量的余地可言。
然而,如果时茜当真不愿前往国子监,其实倒也并非完全束手无策。时茜完全可以通过魔音符箓向身在伯爵府的亲哥哥李戈传递消息,求李戈穿上隐身斗篷,装扮成已逝祖父镇国公的阴魂模样前来大殿之上,与皇帝据理力争一番,说不定就能成功免除这次前往国子监求学之旅。
只是,说到底,仅仅是去国子监上学罢了。若是放在自己曾生活的这个时代,以时茜目前十五六岁的年纪而言,本就正值在校园里接受教育的阶段呢。想到此处,时茜不禁轻轻摇了摇头,将这些杂念从脑海之中驱除出去。
随后,时茜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缓缓开口说道:“贞瑾谨遵圣命!不过,圣上,贞瑾曾听闻在国子监就读之人皆为拥有功名的秀才。
而贞瑾不过一介白身,且身为女子之躯,贸然前去那里上学,恐怕定会引得那些莘莘学子们心生不满和愤懑之情。这倒也怪不得他们,设身处地想一想,倘若贞瑾处于他们的位置,想必同样会感到不公平,心中难以平衡呐。”
皇帝听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时茜的担忧。紧接着,皇帝面带微笑,语气平和地回应道:“贞瑾不必为此烦忧,朕对此早已有所安排。你无需与其他学子一同学习,将会专门为你另行开设班次。如此一来,既能满足你求学之心愿,又可避免不必要的纷争与困扰。”
时茜听完之后,简直欲哭无泪,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我的老天爷啊!我压根儿就没有去那国子监求学的念头啊,这完完全全都是您给逼出来的呀!还专门为我一个人开设班级?这不等于向所有人昭告天下,说本小姐的字写得一塌糊涂,以至于被皇上您亲自下令过来学习嘛!”
思及此处,时茜咬咬牙,决定要做出最后一搏,时茜深吸一口气说道:“圣上,只为了贞瑾我一人单独开班授课,实在是太过浪费那些宝贵的师资资源啦。依微臣之见呐,倒不如就让贞瑾继续留在府中自学呢。微臣的舅舅梅俊瑞现今正好就在我们伯爵府上住着呢,舅舅他当年可是堂堂一甲状元出身哪,其才学自然是毋庸置疑的,由他来充当贞瑾的老师,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呀......”
然而,时茜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皇帝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贞瑾,凭你舅舅的学识来教导于你,定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呢,所谓‘严师出高徒’,你需知晓这个道理。
你双亲皆已离世,而你舅舅又向来疼爱于你,只怕对你严厉不起来哟。再者说了,在你们那伯爵府里头,你可是唯一的主子,若真让你留在府中学习,恐怕到头来,你也依旧还是眼下这番模样,学业难有长进呐。”皇帝心里想着,若梅俊瑞能严格要求管教,贞瑾她的字绝对不可能写成这样。
皇帝停顿几秒后道:“朕想过,单独为贞瑾你一个人开设班次确实有些浪费,所以,朕决定让皇子及皇室宗亲里没有去国子监上学的,趁这时候都去国子监上学。”
皇帝说完这话给徐福递眼色,徐福立即高声唱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连说三声后,见无人上奏,皇帝便起身离去。
……
醉红尘听雨轩,此时,时茜正满脸嗔怒地对着靖王说道:“瑾瑜,圣上让我去国子监上学这件事,你是不是老早就知晓啦?凭咱们俩这亲密无间的关系,你怎就不能提前跟我说一声呢?要是我能早点晓得,肯定会上香告诉祖父,让祖父的阴魂到宫里去向圣上求求情,如此一来,我也就不必去那国子监受苦受累喽。”
靖王一脸无辜地回应道:“贞瑾,倘若你当真不愿意前往国子监,就算现在才知晓此事也不算太迟呀!再者说,这件事可真是冤枉我啦。你昨晚没有回到伯爵府对吧?”
时茜微微颔首,轻声应道:“昨日我去了磨侍郎家,是专门给好姐妹胭脂添妆来着。之后呢,倒是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情况。不过,中途我还是回过一趟伯爵府的哟。”
靖王紧接着追问道:“那么茜儿难道没有收到我特意留给你的消息么?”
时茜面露难色,解释起来:“哎呀,当时胭脂那边突然出了点儿状况,我急匆匆赶回伯爵府后,一门心思都扑在了处理她那件事情上面,实在是无暇顾及其他了。
后来,我又再次前往磨侍郎家中,等妥善处理好胭脂的事情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我就留在磨侍郎家与胭脂住了一宿。”
听雨轩里,时茜与靖王说完这话,一阵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来是沐泽来了,沐泽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时茜、靖王耳中,靖王皱了皱眉,心中暗骂铁铮没有拦住沐泽,还是让沐泽找到这里,坏了自己与茜儿独处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