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春时走后,窦掌柜一抹脸,瞬间老了十岁不止,他看了眼铺子,再想起好容易才拾掇好的家,险些都要掉泪了,只是猛然间又想起祝春时报官的话,他一吸鼻子,甩甩手赶紧回家去了。回去之后又和媳妇扯了许久的皮才终于把东西卖了好填补亏空,又紧赶慢赶的送去俞逖那边,那已经是几日之后的事了。
祝春时这边刚回院子,圆荷就迎了上来,“姑娘,大太太方才遣了红缨姐姐送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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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缨如今还在郭太太身边服侍,但青眉前两年却配了人不在府里伺候了。
春容乍舌:“好快。”
“红缨留话了吗?”祝春时解下斗篷,站在熏笼边暖了暖手,又喝了口热茶,身上的凉气才算是尽去了。
圆荷抱着斗篷挂在木架子上,“说是姑娘才回来,本该早早送来的,偏逢着过年所以晚了些,还说底下人不懂事眼皮子浅,上了年纪连脑子也糊涂了,太太已经处置了人,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圆荷没跟出去,听见红缨的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今见祝春时回来,一面取了梳妆台上的香膏来给她涂手,一面好奇道:“姑娘出去做了什么?您不在所以没瞧见,流水似的东西送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太发财了呢。”
“你这张嘴呀,少说些浑话,让人听见了指不定怎么教训呢。”祝春时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东西收下也就收下了,旁的事也就不必再提。”
等圆荷涂好脂膏,春容拉着她走到外边,细声细气将今日铺子上的事情说了。
傍晚俞逖闷着头回来,神色也有些不快,进屋就喝了一盏茶顺气,丧着脸靠在罗汉床上,祝春时听见动静从内室里出来也没见他抬眼。
“不是说和曾家的人一起吃茶吗,这是怎么了?”
俞逖按了按额头,叹着气,把祝春时揽在怀里,低头埋进肩颈上,“有些累。”
“是曾六不行还是曾家人不好?”祝春时摸了摸他头顶,“今早出门还意气风发的想给人家脸色看,莫不是被别人给脸色了?”
俞逖又叹了一声,直起身来,“倒不是脸色的问题,曾六那个人实在是不好说。”他回想了下今日席上种种,仔细措了下词,字斟句酌的道:“长相的确不错,面如傅粉,身体虽不至于强健,但也不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地步,算是能看得过去。”
“除了长相身材呢?”祝春时微微皱眉,“品性,家人,才华这些呢?”
“唔……”俞逖难得卡壳。
“莫不是很不好?”祝春时猜测了下,随即又觉得有些道理,“要是好你何至于说不出来话,凡事都能说得头头是道的人,今日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倒也不是很不好。他吧,”俞逖迟疑了下,“啧,这么说吧,就是文弱了些,不是身体上的弱,而是精神上,有些天真和多余的怜悯,还有些贪玩,主见也不算多,席上多是曾大曾三说话。不过我看曾大他们的确十分疼爱这个幼弟,说是宠儿子也不外如是了。”
祝春时脸色有些难看,俞逖见状忙道:“但应该也不是什么问题,我瞧着曾六虽说读了些书,但本事一般,日后有他两个兄长扶持着,吃饭生活总是没事的,况且要真是和萱姐儿成了亲,那也还有我看着,总不会让他们小夫妻穷困潦倒。”
他越说话祝春时就越有些不好,她抬手打断道:“你说他有天真和多余的怜悯是什么意思,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你看见了?”
“这倒不是,只是曾大说他弟弟心软,平日里总喜欢扶危济困,乐善好施,为人脾气也好,从小到大就没正经生过气,对于丫鬟下人也是一等一的和善。”
祝春时将这话听进去一半,“那你觉着这曾六成不成?”
这也是俞逖为难的地方,依着他的想法,这曾六是决计不行的,一个男人没有本事也就算了,还没有什么主见,虽说这能让他成婚后多听萱姐儿的话,但男人这种东西,别人不了解,他自己还不了解吗?听父亲兄长的话他自然乐意,那是长辈;但媳妇的话就不一定了,他好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