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嗯”了一声:“是啊!你听着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我往常就觉得,我够没心肝的了。”

“杀多了人,也早就没有心这种东西。”

“也更知道斩草不除根,必然后患无穷。”

“所以我也不是没有杀过小孩子。”

“可像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我也真是头一次见。”

“江安县这一行,可真是让我开了眼。”

王尚明白,娇娘说的是姜家村人,如今又多了个当众杀子的禽兽。

“派人去查了吗?”

“是户什么样的人家?”

骤然间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娇娘已经说了,跟他们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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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姜安宁那边可不可以见得会相信。

他既然已经发现了姜安宁身上的疑点重重。

必然不会再如之前那般掉以轻心。

还是得想办法与人接近才是。

娇娘点头“嗯”了一声:“让人去查了,不过事发太过突然,查清楚此人的全部关系,还需要一些时间。”

“目前只知道,这个襁褓婴儿,是这个男人前一任妻子所生。”

“这男人原本只是一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因为被他的这前任妻子给看中,得以得到岳父家的支持,开了一间杂货铺。”

“多年的经营,倒也让他攒下了几分家业。”

“后来,岳父家南下做生意,他坚持留在江安县,便渐渐的与那边少了联系。”

“起初那两三年还算安生,对他的前一任妻子也还算不错。”

“夫妻两人不说是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倒也还算是融洽。”

“只不过随着岳父一家,在南面逐渐站稳了脚跟,彻底没有了回来的打算,还将预留在江安县的些许家业,给了女儿女婿。”

“这男人渐渐就有了旁的心思。”

“最开始还只是偷偷腥,前任妻子大度,将那几个人都给他纳入府中,收为妾室。”

“他却反而不满意了。”

“渐渐的,连这几房新的妾室也不再喜欢。”

“直到去年的时候,他与隔壁卖布的布店老板娘,干柴烈火起来。”

“这布店的老板娘,在死了第三任丈夫之后,便没有再找了,安心守着布店过日子。”

“倒是也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反正腻味的如胶似漆。”

“甚至在前任妻子快要临盆的时候,这男人提出了要和离,打算三媒六聘的,正经八百的,将那布店老板娶进门。”

“那男人的前任妻子,当时就被气的早产了。”

“险些一尸两命!”

“好在是从鬼门关扛了过来,顺利诞下一子。”

“只是发生了这样的不愉快,日子势必是没办法过下去了。”

“那女子也是个烈性的。”

“才生产完的第二天,人还虚弱着,就提出了义绝,并要求带走自己的嫁妆。”

娇娘嗤笑了一声,语气嘲讽:“可惜,官府依律,并没有同意。”

“不仅没有允许她把嫁妆带走,反而同意了男人的诉求,要求其退还聘礼。”

“只是男人当时给的聘礼,早就已经与她的嫁妆一起,重新抬进了男人家里。”

“可官府认为,嫁妆就只是嫁妆。”

“即便女子同意将嫁妆留在男人家里,也不能抵消退还聘礼之事。”

“如若女子不同意这个判决,二人便也没有办法义绝。”

“为了与这种恶心人的渣男,彻底切断关系,女子只能是忍着恶心,把当年的陪嫁,以及娘家举家南下后,留给她的全部家产,全都给了男人。”

“后来,又因为男人现如今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官府判定,孩子必须留下给男方,女子不能够带走。”

“她据理力争,最终勉强算是协议成功。”

“女子所带来的那些嫁妆,包括后来女子娘家留给她的那些家产,需要在这孩子年满十四岁,有足够的能力独立打理生意时,将这些家产,全部交给这孩子继承。”

“男人当时倒是同意了。”

“只是等女子大归之后没多久,他便又反悔了。”

娇娘说到这,不免看了眼王尚,似乎是在说:你们男人总是这样,喜欢出尔反尔,毫无道义可言。

王尚皱眉,感觉被冒犯了。

“你说他就说他,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禽兽不如的东西。”

娇娘“哦”了一声。

王尚感觉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欲在这种事情上与人纠缠。

“之后呢?”

“那女子大归之后,那男人就临时起意,选在这么一天,当众杀子?”

王尚还是觉得这事过于匪夷所思。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竟然还如人一般,长了一张人的脸,人的胳膊,人的脚。

处处都是人的模样,却完全不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