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见流民遍地,逛街的兴致陡然消散,对杨戏附耳吩咐了一句,就带人回转了县寺。
公房内,杨清一脸严肃地端坐于主位之上,他一言不发地看向堂下,惹得下首坐着的众人忐忑不安。
良久之后他轻叹了口气说道:“夷人生乱,安上城是唯一的安全之地,他县百姓和乡野之民多有逃入城内。我等地方官吏代天子牧守一方,当有保护生民之责。”
说到这里,他停下扫视了堂下杨戏、鲁深、王翼等人,数刻前遇见乞讨的流民让他心里很不好受,因此当即就回到县寺召集城中主要官吏商议,以求一个解决之道。
“鲁县令,汝身为父母官,说一说城中百姓的生活状况吧。”
鲁雄想了一会儿,朗声回道:“禀府君,我安上县原有户口一万六千八百四十三户,男女七万四千二百九十三人,城中原有百姓近三万人,如今从城外或他县入城逃难的有万余人。”
“原来龚太守在时,郡县官吏通力合作,将那些无亲友可投奔的难民按原有属籍划分地域,或以闲置的民居、学官等房舍安置,或搭设木棚安置,然后每日以一定的粥粮救济。”
“我等虽有些许处置,但智短力微,尚不能周济所有百姓,使得不少民众受冻挨饿甚至有饿死、病死之事发生,还请府君治罪。”鲁深这一下拜谢罪,原有郡县官吏都不得不跟着下拜一起请罪。
杨清当然不会怪罪他们,依他看来这些人做得还算可以的了,毕竟城中的秩序还是维持住了的。
杨清道:“诸位已是尽力维持,何罪之有?快快起来吧。”待众人应声起来后,他又对户曹掾谢宁问道:“谢户曹,安上县的粮谷亩数有几何?”
谢宁回道:“禀府君,安上县东西长约一百二十里,南北长七十多里,有粮地六千多顷,上等田地亩产四石左右,中等田地亩产三石左右,下等田地亩产一石左右。安上县的谷地多为中上之田,故每岁产粮约一百八十万石,本县田租按制为三十税一,故安上每岁粮谷收入约六万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