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柳士庄眼睛里闪着幽幽的光:“大周未来栋梁皆在此,不见他们平安,本相委实是不能安心。”
“那就请丞相大人自便吧。”
薛念笑了一声:“来人,去给丞相大人搬个椅子,怎好让他一直站着。”
旁边禁军答应一声,没一会儿就为柳士庄搬来了椅子。
柳士庄皮笑肉不笑:“这么多学生和举子都跪着,本相怎能安心坐下,贤侄自己坐着吧。”
“丞相面前哪能有我的位置。”
薛念倒也没急着下令拿人,只是有一搭没一搭陪着柳士庄聊天,武将大多是直肠子,可薛念是个异类,
这么一来,柳士庄反而不大能摸清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
过不多时,只见夜色下来了一顶轿子。
轿帘一掀,里面竟然同样走下个身穿大红色丞相官服的老者。
看见来人,柳士庄瞳孔皱缩。
他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如松?”
…………
在宫门外跪请的学生和举子被温如松和薛念劝退的消息传来时,沈燃正在未央宫里和谢今朝一起下棋。
他侧头,看向面前手拈棋子的温润青年,笑道:“朝廷为你的事儿吵成一锅粥,偏你倒真能沉得住气,你就不怕朕真的碍于祖宗规矩撤了你?”
“沉的住气如何?”
“沉不住气又如何?”
“就算沉不住气,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他们也还是会拿规矩二字来压人。”
谢今朝落下一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想对付一个人,总是能找到理由的,臣只知胜固欣然败亦喜。”
“胜固欣然败亦喜?”
沈燃微微垂眸,瞧了瞧桌岸上的棋盘:“一上来就连胜六盘的人,这句话不适合你。”
谢今朝莞尔道:“其实陛下棋艺精湛,但就是因为求胜心太重,所以才求荣反辱了。”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相视而笑。
沈燃淡淡道:“七年前朕曾经想过你的模样,可是……”
他目光落在谢今朝身上:“你与朕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