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朕竟不知,原来朝廷的银子,竟然是用来给大将军用来邀买人心的?”
沈燃一时间失语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轻声道——
“子期,你在怨朕?”
“臣不敢。”
“臣只是实话实说,就事论事。”
薛念道:“事实上,如果不是陛下此番一定要对臣步步紧逼,这些话,臣根本就不会对您说,以免让您觉得臣是在污蔑左相的清誉,毕竟,臣这么大个人,总受您申饬,这脸上也不好看。”
他的每句话似乎都很驯顺,可却又有隐隐约约的锋芒。
就像是他这个人。
有些人即使抖起威风来,身上也有藏不住的阴暗与自卑。可有些人,即使你再踩他,他身上也还是会有种霁月清风的磊落。
沈燃笑了笑:“你总说朕不信你的忠心,可你又何曾真正信任过朕。”
他看着薛念的眼睛:“从前朕行事或有不妥之处,但人也总是会变的,朕已经不再信任柳士庄,此番亲自带着阿妩到将军府来,不也是希望,能够再给彼此一个机会。”
停顿片刻,他又道:“你连朕一年前的话都还记得,那这些时日中发生的事儿,你应该不会没有听说吧?如今这情形,即便朕愿意惩治柳士庄,可惩治了他,谁能顶上?”
薛念:“……”
默然片刻,薛念道:“陛下是指朝中大臣告病假之事?若说征战,保家卫国,那臣自当为您效犬马之劳。可文官之事,臣实在是有心也无力。”
“子期过谦了。”
沈燃道:“你不仅是将军之子,还是温如松的关门弟子,就连你的这个表字,不还是他亲自给你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