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记下了。”
“战场之上,形势莫测,假如遇上贵国离散溃败之军,孤或许需要收拢之能有所用,所以你要拿到这方面的军权。”
“这个问题应该不大,外臣本就有将兵之权。”
此时的安南实行征兵制,从禁军直到各路地方军都选民丁强壮者充当,定为上中下三等,并采取‘寓兵于农’政策,士兵轮流回乡耕作。
所以安南国内大量壮丁被编入军伍之中,而宗室亲王也有建立直属军队之权。
比如钦天王陈日皎的星罡军便有上万之数,实力比较强大。
陈婆列也有一支属军,但他手上没什么实权,养不起太多,只有千把人。
最后,赵孟启又说了一条,“孤麾下与贵国大军彼此陌生,无法合兵一处作战,孤也不接受贵国的指挥,也就是说,孤必须有战事自主权,打不打,何时打,怎么打,在何处打,都需孤根据形势来决策,贵国可联络沟通,但不得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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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些麻木的陈婆列只剩点头,“外臣记下了。”
赵孟启露出一丝笑意,“以上条件,必须由安南王以国书明文确定,孤见到国书之后才会出兵,否则就爱莫能助了。”
陈婆列恭谨揖手,“外臣会立刻回报国内,并敦促王兄尽快回覆,还请殿下静候佳音。”
“去吧。”赵孟启神色平静的挥挥手。
不管再这么尽快,这一来一回,加上商讨时间,起码也要十天。
陈婆列和陈邦彦匆匆下了神舟。
陈邦彦才忍不住说道,“四大王,燕王提那些条件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陈婆列翻着眼皮没好气回道,“那你在燕王面前时为何不说?”
“大王你也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陈邦彦神情郁郁。
“行了!”陈婆列有些烦躁,深呼吸缓了缓,“要说过分,看起来也确实过分,但人家燕王说得也在理,他在咱们安南人生地不熟,若是没有这些保障,如何敢带着大军去?”
“皇兄的亲旨你也看了,蒙古鞑子比咱们之前预想中还要能战,已经有不少人在暗地中宣扬投降言论,人心一旦涣散,咱大越如何能不败亡?”
“我仔细看过了,燕王麾下算得上是一支强兵,对我大越很有助益,抛开这个不谈,就是宋朝出兵援助这个消息,也足以安定人心。”
“因此,哪怕是要付出一些代价,但相比于败给蒙古鞑子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两害相权取其轻……”
陈邦彦听完,沉默良久,才踌躇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尤其是统摄地方和督管大越军队之权,要是燕王对我大越有所图谋……”
“杞人忧天!”
陈婆列打断陈邦彦的话,语气不耐烦道,“那大权不是直接给燕王,是由本王掌握,难不成本王还能吃里扒外和他勾结祸害大越?”
陈邦彦面色一白,“呃……大王喜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陈婆列却立刻驳斥,“宋朝丢了大半江山,他燕王要是有本事,也该去收复失地,没道理来盯着我大越。”
“要知道,在中原人看来,安南就是瘴疠之地,鸡肋一般,贬官都不愿意来。”
“若在盛极的时候,或许会想着把这块地方重纳版图,但他们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会有心力旁顾其余?”
“再说了,他赵家的人,向来没什么进取心。”
“你看这燕王,一直都不愿意见咱们,显然是不想卷进这场战事里。”
“要不是本王豁出面皮,他肯定还要躲着咱们。”
“现在故意提这些要求,未必不是想让咱们知难而退,事后他有了说辞,世人要怪也只会怪咱们大越不知轻重。”
一番话,说得陈邦彦也不禁有些认同。
他斟酌了一会后,才苦着脸说,“四大王之见,比微臣要深刻许多,纵然微臣还有许多不明之处,但愿意相信大王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大越,所以微臣稍后也会保持和大王一样的态度向陛下上奏进言。”
陈邦彦这番表态,其实主要还是他知道,自己和四大王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与其坚持己见惹恼四大王,还不如站到一起,以后也能有个靠山。
两人达成一致,便立刻赶回自家船上。
先是让人把带来却一直没机会送出去的重礼,立刻送到燕王那里去。
虽然事情谈好了,但礼多人不怪,没必要省,反正带回去也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