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一愣,想起在刑部大牢时,听任丘人说李移住一案就由刑部尚书马绍亲自审理。
果然,只听崔中丞继续道:“马大人要问你任丘李移住的事,你可要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道一点点头,便将这一个多月在牢里听任丘人说的事都如实说了。马绍不时提问,道一一一作答。
最后,马绍忽然问道:“那个让李移住看相的真定人,你可知道他的名字?”
道一说不知,马绍也没追问,安慰了几句后,便示意崔中丞将道一带走了。道一走后,御史中丞崔彧对马绍说:“马大人怎么看?”
马绍想了片刻道:“毛道一乃全真张志仙的徒弟,非一般市井小民。李移住一案与他毫无利害关系,他也不知我会来问他。因此,他方才所言之事理应属实。李移住一案确实疑点颇多。河间府以谋逆罪名将他就地处决,似处置过当。然而,皇上已下诏明言李移住之罪,并严令各地收缴民间私藏的天文图谶,此事断不可更改......”
崔彧眉头一皱:“马大人言下之意?”
马绍又思索片刻道:“虽然如此,以李移住一人之罪牵连如此多人,实非圣意,也易使民心不稳......崔大人,你放心,我会妥善处置。”
崔彧似乎松了口气。“马大人果然心正影直,可比包公。”
“崔大人过奖了。”马绍微微一笑,“此外,毛道一举报建宁府总管马谋一事,崔大人不必过虑,只管秉公办事。马谋虽是我族弟,但我与他家素不往来。若马谋真犯下如此大罪,也是他咎由自取。”
崔彧连忙拱手。“有马大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毛道一虽只说马谋以捕盗为名,逼奸处女,但他必定还有其他罪过。”
说到这里,崔彧又叹了口气。“如今江南不稳,这地方上贪官污吏为非作歹,也是激起民变的要因。朝廷应当好好惩治这些劣官。这也是本官指责所在。”
马绍想了想,忽然问道:“毛道一原本由刑部审理。他一介草民,忽然转到御史台,崔大人可知其中缘故?”
崔彧说:“毛道一虽是平民,却是全真道士。全真这两年虽然势力大衰,但若真有变故,非同小可。因此,朝廷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另外,高家在此事上也极力推动......”
马绍吸了口气:“我明白了。唉,毛道一看似不过一全真小道,为他出头的人还真不少。他还在刑部时,正一大道杜真人就托人求我让他女儿见毛道一一面,也不知二人有何瓜葛。昨日,我又收到真大道岳真人的信,为毛道一求情。玉虚宫和天宝宫可向来是死对头,如今却为了一个外道,共同出面,实属罕见。这毛道一究竟有何能耐,实在令人不解。”
崔彧手捻胡须道:“据我所知,这毛道一便是两年前在长春宫与胆巴国师两位师弟交手的全真弟子。此人定然能力非凡。昨日在堂上,他反客为主,着实让本官吃了一惊。”
“难得他如此年轻......”马绍点点头,“听说全真为免受牵连,已将他驱逐出教。如此人才,若得以脱罪......我看两个大道教都想拉拢他。“
崔彧连连点头。
......
马兮彤刚搬回如归阁的头几天,哪里也不去,每天忙的事就是不停地催楼里伺候她的丫头去找金归燕打听道一的情况。丫头开头去得很勤,可金归燕总也不来。马兮彤逐渐失去耐心,开始嚷着要搬出去,珂儿总是劝她耐心。
在她的火气终于要爆发时,金归燕却出现了。马兮彤劈脸就问他为何不来见自己。金归燕呵呵一笑。”兮彤,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呢。“
马兮彤怒道:”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为了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