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顿时显得萧索的小院内,上官若离问东溟子煜道:“你真的不想要那个位置?”
东溟子煜望向上官若离,眼中噙着笑意,“此前也曾执念于那至尊之位,可是渐渐的却发现那个位置,高处不胜寒。在那帝位之上,无法肆意做自己想做之事,不能随心守护自己想护之人。每做一件事情,思虑太多,百官、民意。哪里如一家几口平平淡淡过日子来得好,春日踏青赏花,夏日溪边戏水,秋日临风赏月,冬日赏梅听雪……”
上官若离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却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这一笑,却大有遏制不住的倾向,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笑得弯了腰。
东溟子煜一脸黑线,眼中满是无奈之色,定定地望着上官若离,笑道:“离儿这是被人点了笑穴吗?本王倒不觉着方才说的话有什么能让你笑成这个模样。”
上官若离摆了摆手,半晌才直起了腰来,声音亦是带着几分因着笑得太过厉害而出现的颤抖:“倒不是因为你说的话,只是你在说话的时候,我在脑海中想了想那样的情景……”
上官若离说着,竟又掩唇笑了起来。
东溟子煜面上满是纳闷神色,挠了挠头道:“那情形什么了?”
上官若离住了笑,轻咳了几声,才道:“我见过你处置政务的时候,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在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时候。却实在是难以想象,你登山赏花、溪边戏水,然后赋诗几首是个什么样子。那样风花雪月的事情,我觉着跟你这冰山脸太违和。”
上官若离说着,笑容却收敛了起来。
在她的心目之中,东溟子煜从来便是为权谋而生,她甚至不知道,东溟子煜离开了这政治权力斗争的中心,能够做些什么。
莫问眸中闪过一抹泪光,自己的主子,生下来就被昊皇后下了噬心蛊,受了二十年的噬心之痛。九岁骑马上战场,尸山血海中趟了过来,立下赫赫战功,却被皇上和皇子们忌惮、暗算……
这种罪,那种苦,不是身体上的,是心里的。他的主子,度过了多少孤独艰难的岁月,直到遇到了上官若离,才算是有了人气儿。
东溟子煜将二人的神情收在眼底,心中也是温暖,淡笑道:“很快本王就让你们看看,本王也可以是个吟风弄月的翩翩佳公子。”
“好,”上官若离挽起他的胳膊,“那咱们回家吧。”
回家?东溟子煜心中一震,哑声道:“好,回家。”
家里,现在缺个小娃娃。
二人一直没采取什么措施,怎么还没怀上孩子?
请平安脉的大夫也看了,说二人身体都没事。
于是,道:“夏鹤霖从临州回来一段时间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