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廉价

这个噩耗不断在我脑海徘徊,我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我下意识看了看谢莉,只见谢莉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我何尝又不是呢!

陈老师接下来又说了很多话,我陷入承欢已死这个流沙堆无法逃离,陈老师的话我根本听不进去。

陈老师不知何时来走我身边,欲言又止。

苍洋、谢莉,你们跟我来一下。

陈老师对我伸出手,我不由自主地牵着她的手跟着走,谢莉默默站了起来,随我们而去。

班上的孩子都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我和谢莉,我不笨,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陈老师又在想什么!班上和承欢感情最好的就是我和谢莉,他们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无非是因为我和谢莉失去一个好朋友,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已经很难过了,求你们不要再用无形的刀子加深我的伤口好吗?

我们来到办公室,这里就我们三个,我空灵地看着陈老师,陈老师跪在我们面前忽然抱住我们。

过了很久,陈老师才带着哭腔说:我知道承欢过世这事你们很难接受,老师也很难过,可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我们每个人都会走到死亡这个阶段,你们不要太为承欢难过好吗?

我们不说话,还在流沙堆中苦苦挣扎,可我们真能逃脱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老师抱住我们说了很多话,我和谢莉一动不动,陈老师的话我一句也听不进,沉溺在承欢已逝的噩耗中。

我接受不了承欢的死,我甚至奢望这只是平时半夜把我吓醒噩梦,这若是噩梦请吓醒我好吗,我甘愿被吓醒,让我在明日与承欢笑谈这个无稽噩梦。

可事实便是事实,无论我如何在心中挣扎、狡辩也无法改变承欢已死的事实。

陈老师反复开导我们,我和谢莉绝望的模样让陈老师得知劝导无用,陈老师默默站起来轻抹眼角的眼泪,挤出一个微笑说:苍洋,谢莉,我知道现在我们说什么你们也听不进,你们先在这里平复一下心情,老师去班上发一下糖果,去去就回。

我们默不出声,陈老师很识趣,在她整洁的办公桌上抱起两袋廉价的糖果,分别把两颗糖果塞进我们手中,便姗姗走出办公室。

陈老师走后,谢莉孤独地站在原地,糖果从看起来无力的手中滑落。谢莉步履蹒跚地走出办公室,谢莉动身时,我下意识地跟在她身后。

下楼道时,谢莉磕磕绊绊,我害怕谢莉会不小心跌倒在楼道,真可笑,我摇摇欲坠的样子,又有何资格担心她。在得知承欢去世消息的那刻,我早已被夺取所有力气,若是我现在扶着谢莉,反会落得滚雪球的下场。

走到一楼,谢莉慢慢走向凤凰树,校园各角落已开始摆出各种游戏设施,我依旧默默跟在谢莉身后。

凤凰树下,谢莉坐在树荫下,还是那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而我则像个迷途羔羊,眼中有着难以言喻的迷茫。我坐在离谢莉一米外,我和谢莉沉默不语,如溺水般溺在绝望的湖水中挣扎,若是想救另一个人就必须有一个人上岸。

时间过了很久,全校老师发完糖果,下课铃一响,孩子们不断涌进操场,渐渐地操场挤满了孩子,很多孩子经过我身前,他们笑着,玩着,我羡慕着。

一对相似我、承欢、谢莉三人的组合经过谈笑风生地经过我们面前,我迷茫的眼神,绝望且颓废的肢体动作引来他们的目光,他们只是奇怪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我问谢莉:谢莉,我们是不是永远也看不到承欢了?

三人行,必有一人是神经病,也必有我师焉,我以为谢莉会像以往一样为我解答,可我没料到谢莉忽然冲我大吼:不要问我这么蠢的问题,你这个白痴,承欢死了,你永远见不到他了!

我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们说什么永远陪在我身边的话就是骗人的,枉我还相信你们,这样的谎言根本没有可信度,死了倒好,免得蒙在鼓里还偷偷相信这种大话。

谢莉邪魅一笑:对了,你人比较笨,可能不知道知道死了是什么意思吗?死了的人啊就像江边的死鱼、死猪放在那里会慢慢发臭,然后长出很多恶心的尸蛆在他身体上爬来爬去!

谢莉的声音响亮了半个操场,周围的孩子都涌过来看热闹,若是从前我必定迅速逃离现场,可现在情况不同。谢莉疯了,她居然用死鱼、死猪来形容承欢,在她疯掉的同时惹怒了我,四年,我认识谢莉四年,这是她第一次让我如此愤怒。

我怒吼着:承欢死了,他是我们的好朋友,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谢莉冷笑一声:我有说错吗?死了就是死了,死了的人和死鱼、死猪又有什么区别。

谢莉,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我怒瞪谢莉,咬牙切齿地说,那刻我甚至认为我会咬掉自己一颗牙齿。

谢莉不屑地冷笑:谁又在乎,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也不想和别人有关系有牵连,只是你们擅自把我说是你们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