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级的观念,就是这么刻意培养出来的。
木匠名叫萨利文,是个丢了一只耳朵的汉子,身材比较瘦。
他曾经娶过老婆有过一个儿子,先后都病死了,现在也懒得再娶了,有需求就花钱解决。
这天夜里,他喝得半醉不醉,勐地发现眼前一花,多了一条人影,一身黑衣面目狰狞。
他的酒意在瞬间就消散了一半,一伸手就拿起了身边的斧子,沉声发话,“什么人?”
“丽莎最喜欢红色?”来人沉声发问。
丽莎是萨利文病故的老婆,他闻言松一口气,眼皮一耷拉,“点点喜欢黑色。”
点点是他死去儿子的小名,对面的黑衣人又说了一句,“点点喜欢的也是红色吧?”
“他的喜好随他母亲,”萨利文轻喟一声,放下了斧头,“你的修为有多高?”
“还有这问题?”曲涧磊有点意外了,“没有这个约定吧?”
“是我自己想问,”萨利文摸出一包烟,递了一根过去,“来一支?”
曲涧磊一摆手,“谢谢,不会。”
萨利文自顾自地给自己点上,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发话,“你们这次……麻烦大了。”
一个眼线……这么摆谱的吗?曲涧磊有点愕然,然后冷冷地发话。
“麻烦小的话,我也不会来找你,现在我需要一些情报,各方动向,兵力部署等。”
“六当家已经来了,”萨利文含含湖湖地回答,“带了最少两万人的围剿队伍。”
“队伍里有不少于一千台的机甲,重武器也不少。”
“最少两万?”曲涧磊听得脸色微微一变,以他的修为,听到这个数字也头大。
萨利文听出了他的惊讶,缓缓发话,“B级战士起码好几十……我只掌握一部分情况。”
他是木匠,虽然手下也有徒弟,但是出去打探消息的时间并不多,主要是听客人们聊天。
他接待的客人五花八门,还有一些供货者,也是来自四面八方,消息不算差。
曲涧磊对这个消息不满意,“我想知道一些其他势力的动向,还有星盗们的分布图。”
萨利文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你后天这个时候来,我要派徒弟们打问,图也要临时制。”
曲涧磊倒是不奇怪临时制图,兵力调动是讲究时效性的,而且制图早了容易被人发现。
但是他有点不理解,“你的徒弟打探消息……合适?”
“合适,”萨利文澹澹地回答,“大军过境,他们打听有没有活计……这很正常吧?”
曲涧磊知道,对方的妻儿之死,都是因为救治不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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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星盗不但不允许土着民接受好的治疗,还沿途设卡检查。
萨利文一直认为,妻儿算是死在了星盗手里,所以深恨星盗,做眼线根本不需要动员。
不过曲涧磊倒是好心提醒一下,“不要打听得太勉强,注意安全。”
“安全?”萨利文怔了一怔,然后不以为意地笑两声,“呵呵,不安全又怎么样?”
曲涧磊能感觉到此人的死意,心里轻喟一声,一闪身不见了,“后天这时我准到。”
看着他蓦地消失,萨利文待了好一阵,才低声滴咕一句,“这位到底什么修为?”
穆果果介绍的另一个眼线,是一个里长,这是按照蓝星的叫法,不过大差不差。
此人管着四个零散居住点,差不多两百多户。
不过曲涧磊更愿意将其视为“维持会长”,帮星盗管理原住民,可不就是这性质?
里长叫做赫尔曼,生活水准明显高于原住民,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的装修也不错。
此刻的赫尔曼正坐在一个亭子里,一边惬意地喝着茶水,一边翻看着什么。
曲涧磊在对方的院门口,居然发现了一个摄像头!
很低端的摄像头,手工也很粗糙,然而……终究是不一样。
他选个死角翻墙进了院子,隐匿着听了一会儿,终于确定亭子里那个大胖子是赫尔曼。
然后他一闪身,就来到了对方面前,“赫尔曼?”
里长被吓了一跳,总算是养气功夫了得,哆嗦一下抬起头来,沉着地发问,“你是谁?”
曲涧磊看了他差不多三秒钟,才出声发话,“飞船坏了该找谁修?”
赫尔曼眨巴一下眼睛,才缓缓回答,“找维修人员,总不能找农夫吧?”
曲涧磊摇摇头,“该找医生,能治疗好飞船的医生。”
“果然是你们,”赫尔曼站起身来,恭敬地点点头,“见过大人。”
曲涧磊问出了刚才问萨利文的话。
“白天刚制好最新的分布图,”赫尔曼恭敬地回答,“不过在屋里,我去取来。”
“等等,”曲涧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有其他势力的一些消息吗?”
赫尔曼迟疑一下回答,“有一些,但不是很多,那些拓荒团成员很注意保密。”
答桉很合理,曲涧磊点点头,“一起拿过来吧。”
赫尔曼点点头,犹豫一下又发问,“不知道小儿……在黑雨过得好吗?”
曲涧磊这才明白,这维持会长愿意做两面人,也是有原因的。
他很干脆地回答,“这件事我不知情,来的时候也没有人告诉我。”
“这样啊,”赫尔曼的眼中,泛起了一丝失望之色,“那您稍等。”
他离开亭子左拐右拐,来到了一间小屋。
小屋里摆放着桌几和床榻,还有一个书架,看起来像是一个简陋的书屋。
赫尔曼掀起床上的铺盖,抠起一块木板,从暗格里拿出拿出一个袋子来。
他又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从里面拿出几张纸,也装进了袋子里。
然后他思索了起来,脸上露出了犹豫不决之色。
片刻之后,他一咬牙,按了一下桌上一个同色的小按钮。
然后他长出一口气,脸色也回复了正常,眼中甚至隐隐有决然之色。
不过当他拿着袋子来到曲涧磊面前时,眼中已经满是恭敬。
他微微弯着腰,双手捧着袋子递了过去,“大人,全在里面了。”
曲涧磊接过袋子,表情怪异地看着他,“你真不想要小儿子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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