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军情紧急,正经来说不应该带女眷的,但是……
士廞正当壮年,并且之前正是和这小妾天雷地火正是火热的时候,哪里舍得就将这小娇娘丢在府中陪着自家黄脸婆?那不是等他回旋了,怕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了?所以干脆就让小娇娘穿了男装,冒充侍从,混到了布山之处。
只不过这女扮男装么,除了那些影视剧内的睁眼瞎之外,又有谁看不出来,别说其他,就是堂前堂下的士廞的护卫,有一个算一个,不都是微微弯着腰,吸着小腹,不让自己某个部位显得太突出么?
许慈身穿锦袍,皱着眉头站在廊下。
许慈原本是南阳人,因为避祸所以流落到了交州。许慈一来是出身在南阳,对于经文典籍自然是十分熟悉,另外一方面也小有薄名,这一次就受了士燮之托,前来协助士廞做好布山之处的民政后勤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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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慈原本不想来,这兵荒马乱的,原本他就是避祸兵灾才来的交州,却不曾想竟然连交州也难逃兵卒侵扰,有心拒绝再次跑路,但是这些时日吃喝士燮的,总是有些说不过去,脸皮还没有完全修炼到家,于是乎也就同意给士廞帮忙,并且打算不管结果如何,熬过一阵之后便找机会开溜……
反正就当是付这一段时间的餐费住宿费了。
只可惜士廞并没有这个觉悟,他反倒是觉得士燮这样做,似乎是不信任他?内心当中自然多少有些不舒服,也就在许慈面前多多少少的有些打哈哈的行为,可是士廞他自己也不想想,就他平日里面的行为,又怎么能让士燮能放下心来?
许慈耳朵也不聋,听闻得厅堂之内细细小小,忽高忽低的娇媚之声,再看见那些士廞护卫一个个弯着腰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慈很想笑,又想要跳着脚骂,但是他忍住了,面容之上并没有流露半分。当前大战在即,这个士廞竟然还有心情玩这些花样,也不知道是说心大,还是说狂妄。真正能够带兵的将军,又有哪个是像士廞这样的,许慈甚至肯定,若是真的到了战场之中,只要稍微有一些压力,恐怕全局就会崩溃。
因为士廞根本得不到军心……
过了片刻之后,士廞召见许慈。
许慈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军情,『启禀将军,前线急报……刘备刘玄德已经攻克僷县,吾等派遣前往救援之人……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你说什么?!』士廞大吃一惊,『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正是。』许慈回答道。
士廞突然觉得一阵凉意沿着脊柱升起,瞬间笼罩全身,急急抢了军报上下看了起来,然后手脚有些发抖。
刘备这厮,竟然如此生猛?
这前往救援的狗才,竟然如此无能?还中了埋伏,这一片区域从某个角度上来说,应该是士燮等人的主场,结果在主场当中被客场作战的刘备埋伏了,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这……
岂不是再过些时日,刘备就很有可能会进军到了布山之处,然后就要两军对阵了?
士廞年少的时候也没少吹牛,表示自己箭术刀术,尤其是房中枪术了得,但是要说大规模的两军壁垒,对阵厮杀,尤其是当士廞发现刘备的棘手之后,这心中就多少有些发憷,然后便是越发的手抖起来,甚至连整个人都开始有些不由自主的抖动。
『将军……将军……』许慈见士廞多少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然后越来越引起了周边护卫兵卒等人的关注,不由得皱起眉头来,低声喝道,『将军!宁神静气!』
士廞闻言,长长的吸了口气,然后多少有些平复下来,将军报放在一边。这样的发展,太令士廞意外了,士廞之前以为刘备进军肯定没有那么快,即便是当年度辽将军,不也打了好多年么,更何况当时度辽将军马援是平叛,打的是一般的南蛮,而现在刘备对阵的是自家兵卒……
难不成自家的兵卒比南蛮……
这不可能!
士廞压制了不应该有的念头,然后看着许慈,问道:『先生可有良策?』
面对士廞的求援,许慈有心不想管,但是当下局面一损俱损,怎么说也要拖一段时间才能给自己腾出一些空间时间来,所以沉声说道:『将军可以速速令人在郁水南岸修建军寨,巩固工事,严防贼军渡河,另外可书信一封,向使君求援……』
反正自己已经将士廞这边的大部分后勤辎重都安排好了,等士燮的援军一到,许慈就可以用交接的名义,拍拍屁股坦坦荡荡的走人。
不知道是因为士燮有交代,还是士廞担心受到其老子的责罚,士廞没有同意申请援军的这个建议,只是同意了在郁水南岸修建军寨,作为布山县防御刘备的前沿阵地的建议,然后又再追问许慈还有没有其他的好对策。
许慈无奈,只能将第二部分的计策拿了出来。
交州区域不仅仅仅限于交趾,而且整个交州的人口成分十分的复杂,既有当地的南蛮,也有南迁的汉人,有三四百年被贬的士林,也有逃避灾害的家族,就拿交州土着所谓南蛮来说,有百越余族,也有占人苗人,反正多得要死,成分繁杂不堪。
所以许慈就建议士廞派人联系郁林周边的各族土着,发动他们拿手的山林战,将刘备军拖慢拖累,最好还能彻底的拖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