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琰脸庞有些微红,但是依旧说道:『就是那些朝堂封赏什么的,有我的,但是没有姐姐的……』
『啊哈……』黄月英恍然,然后哈哈笑了两声,扭过头去,『那什么,我根本不在意,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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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接口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在幽州又打了一次鲜卑王庭……同时也威胁到了渔阳……若是曹司空什么都不做,那么其麾下的人会怎么想?尤其是当下……冀州豫州相互拆台,各有心思……所以,这个计谋,如果成了,自然最好,如果不成,也是展现了一个态度……』
黄月英啧了一声,说道:『真是复杂……』
『呵呵,这就是人心……』斐潜微微抬了抬下巴,指着前方正在往回走的斐蓁说道,『看,如果你跟在这个熊孩子身边,他会觉得很安全,所以也跑得毫无顾忌……现在你回到这里了,纵然有其他护卫在,但是他也会觉得有些不安全,所以就自然而然回来了……这小子现在还小,还觉得在父母身边最安全,再等过个六七年,半大不大的时候,就反过来觉得在父母身边很烦躁受约束,恨不得天天躲得远远的……』
『一个熊孩子,心思心性都会随时变化,而现在,我们身边,还有这么多的其他人……』斐潜微微叹息道,『怎么可能不复杂?』
『夫君……哎……』黄月英往斐潜身边靠了靠,也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又想起了荆州,不由得说道,『那么荆州,荆州真的就……无法挽回了?』
斐潜缓缓的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迟早的事情……』确实也是如此,在历史上荆州最终也是沦落到了被分割的境地。整个国家分崩四裂,难道地方还能独善其身么?
『有些时候,不是说个人想停就能停下来的……』斐潜说道,『就像是我们……如果我们说,我们不愿意继续往前走了,然后让给其他人……即便是这个人愿意放过我们,但是其余的人呢?愿意改成听从这个人的号令么?然后这个人需要服众,又会怎么做?所以,不管是我们,还是曹孙两家,亦或是刘荆州……走到今天,都已经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一群人的事情……』
『所以……』斐潜转头看了看黄月英,又转过头看了看蔡琰,『现在你们明白了么?』
黄月英撇了一下嘴,说道:『知道了……我还以为今天你是真心想要带我们出来踏青的,结果……嗨!』黄月英甩开了斐潜的手,然后朝着蔡琰伸出手去,『蔡博士,我们别理这家伙了,真是,连我们出来玩都要算计……走走走,不理他……』
斐潜松开了蔡琰的手,微微点头,然后微笑着,看着黄月英和蔡琰两个人牵着手,迎向了奔来的斐蓁,然后两大一小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便又是手拉手,往一旁的溪水边而去……
斐潜笑着,然后转头看向了南方荆州的方向,脸上的笑意依旧维持着。想必这两天,陈群和鲁肃必然有过交锋了,反正这个事情,急得是曹孙,斐潜一点都不急,而不急的人,往往就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YYa!!……
太兴四年,元月下。
有另外一批人也开始着急了起来……
中原大地要逐渐进入天蓝地碧万木葱茏的大好时节,但是在大漠深处,却依旧是一派草枯木萎,料峭阴霾的残冬景色。
从极北区域而来的寒风,驻留不走,虽然比不上寒冬腊月里面的那种残暴横行,但是依旧让人不敢轻易的去招惹。
在这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荒凉之地,寒风呼啸着,吹低了草,刮弯了树,卷着败草和尘沙,呜呜地不停呼号着,惨淡的白日头驻留在在漠漠溟溟的天穹之上,就像是被寒风强行要了十几次的样子。
残雪时不时星星点点的被风卷起一些,随着风紧一阵松一阵地转换地方。铅灰色的云块被不甘心的驱赶着,缓缓地移动。
远处的乌云和天边连在了一起,分不清楚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哪里是可以前往的方向……
这是丁零之地。贝加尔湖附近。
『丁零』原本是打铁的声音,是属于匈奴的打铁人,然后鲜卑叫这些人为敕勒人,又因为这些丁零人习惯用车轮很大的车辆,所以也被称之为高车。
历史上,三国期间,丁零部落又一次巨大的分裂,其中,天气的原因,恐怕多少有起到一些决定性的因素。
『唉……』一名丁零人手中攥着一把刚刚从外面拔出来的枯草,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如果按照往年时分,现在应该是该新草生长了,可是……你们看,这草根……』
大帐里面坐着的,都是丁零头目。丁零部落依旧是古老的部落议会模式。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枯草上。
虽然在座的都是头目,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于草原很熟悉,对于眼前的枯草,甚至不需要拿到近前细看,但看那破败的草叶片还有黑色腐烂的草根,他们就知道这个草即便是天气转暖,也不可能重新生长了,因为根已经烂了。
野草一般是多年生的,只要地下的根还在,即便是野火烧光了,第二年也会重新长出来,但是一旦草根烂了,那就没救了。
在片刻的沉寂之后,众人忍不住就开始唧唧咋咋的开始表示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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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大漠里面生存,一个是要有水源,一个是要有草地,而牛羊就像是游牧民族的庄稼,一年又一年,这些是他们活下去的必要条件,而现在,水源么,依旧还在,但是草地若是没了,又或是减少了,那同样也是灾难。
许多人脑海当中都蹦出了『迁徙』这两个字,但是即便是后世各种漂,要搬一次家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举族迁徙?
更何况,南边许多好的草场都是在鲜卑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