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现在坐镇于白马左近,北可进冀州,南可控兖州,西可制河内,东可连青徐,一切物资都源源不断的送到白马渡,然后再从曹操的大营之处送到曹仁这里,这些粮草转运,也可谓是花了老大的血本,目的就只有一个,让曹仁和夏侯渊随时可以出兵!
曹仁盘岭之中,被油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得粮堆、草堆,马料堆分类存放,另外还有大捆大捆的兵刃器械。在另外一边,皮匠铁匠木匠等等各自聚集一处,吃住都在棚子里面,在军中司马的督促下维修车辆,照料骡马,修理器具,鞣制皮件,清除锈铁等等,忙的不亦乐乎,再加上民夫来来往往,引得曹仁营地之内,到处都是人声鼎沸,彻夜不休。
昨日又到了一批干粮马草,还有数万的箭矢,近千只的投枪,还有些毡毯和油布,这些几乎都是给夏侯渊的骑兵准备的,可以说只要一声令下,夏侯渊便可以直扑河东而不用担心补给后勤的问题。
“这些马草,都是精料,掺进些豆粉,再打严实一些!拿油布盖上,可别弄湿了!”军中司马大声的吼着,“小心些!军中的马爷可比你们这群贱骨头金贵!一个个都仔细些!出了岔子,就算是砸碎了你们这群贱骨头,也都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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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司马正在吆喝,忽然听到了远处隐隐的有些躁动,探头一看,望见了远处奔来几名传令的骑兵,风尘仆仆的样子让军中司马心中一跳,连忙大声呵斥道:“动作快些!别他娘的偷懒!今天一定要将这些粮草整齐了!”
传令骑兵脚步不停,直奔曹仁的大帐而去……
过了片刻,在曹仁的中军大帐之内,忽然响起了曹仁声音,让军中司马的耳朵不由得竖起,一边努力听着风中传来的零碎言语,一边紧张的核算着粮草储备,看这样的架势,难道是马上要出兵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曹仁面无表情的出了大帐,抬眼瞄了一些军中司马,将手招了招。
司马连忙上前,奉上登记粮草器械的册表,说道:“启禀将军,先有粮八万石,草料五万方,刀枪八千,箭矢五万七千支……”这些时日来的军资储备,司马自然门清,劈里啪啦说了一堆,最后表示,只有曹仁下令,随时就可以转运前线,绝对不耽搁半点战机!
曹仁看了,拍了拍司马的肩膀。按照道理来说,曹仁应该表扬一下,肯定一下司马的辛苦,这样才会让手下的人下次更努力,可问题是曹仁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曹操让人送来命令,下一步,注意力将放在冀州之上,而原先制定的攻打河东的计划,取消了……
“来人!”曹仁叹息一声,说道,“给夏侯将军传信……令其回旋!”
……(???)……
“为什么?!”
夏侯渊不由得吼了出来,这一路他不惜亲身冒着风险,充当斥候一般在整个军队之前勘察道路,冒着太行山径的雪,风餐露宿,不就是为了能进军河东么?
然而现在一个轻飘飘的“回旋”二字,便抹杀了自己做出的这些辛苦?
就像是甲方表示了十几种想法,然后夏侯渊也相应的给出了十几种的应对改进策略,最后甲方说一句,还是觉得最初的方案更好,我们还是用最初的那一份方案罢……
可惜传令兵哪里知道为什么,只能是将头低下。
“啊啊啊啊……”夏侯渊一把抓起传令兵,说道,“汝可是假传军令?!”
传令兵连忙分辨道:“夏侯将军,小的怎么敢啊!”
“哼!”夏侯渊将传令兵推开,“滚!”
山内山外的天气往往不相同,不过原本烦人的雪花,现在已经停了。从夏侯渊所在的地方望去,四周一片静谧,山头白雪皑皑,山道蜿蜒,人兽绝径。
难道就这样前功尽弃?
都已经走进了太行山中,难道就这样默不作声重新退出去?
“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退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