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蒋奇这么多年在冀州北部和胡人作战的经验,胡人往往只能承受大概一二成的战损,甚至有时候稍微有些失利的表现的时候,胡人就会下意识的选择退却,并不会舍命拼杀,而现在的一切,完全是颠覆了蒋奇的观念,为什么?
为什么这群乌桓人能够这么坚韧?
“再冲一次!”蒋奇大叫道,“冲出去,正面的乌桓人不多了!”
乌桓人队列当中,难楼也在大声的呼喝着,“吹号!吹号!再坚持一阵,援军马上就到了!”
是的,若是按照平常,现在难楼应该选择避免战损,先行撤退,但是今年不一样,这一次也不一样,一方面是因为难楼要扶持单于楼班,那么就肯定要证明袁军是可以被击败的,让蹋顿的所谓依仗失去作用;另外一个方面,他也必须拖住袁军,让征西人马,甘风的军队有时间加入战场,从而不至于让自家的子弟白白牺牲。
人在战场之中,嘈杂的声音响彻上空,每一个人所能够到的范围都是有限的,虽然难楼尽可能的约束着乌桓人,但是天性比较散漫的草原民族,在需要大规模协同作战上的时候,依旧有些弱点暴露了出来,起先的一些优势在持续的作战当中渐渐丧失,如果不是难楼一直坚持着,敦促着,鼓励着,说不定现在乌桓人也开始退缩和避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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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楼期盼着甘风的队伍赶快出现,按照原先的约定,甘风的队伍落在后面大概五里左右,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差不多应该是快到了……
似乎是呼应着难楼的急促的牛角号声,战鼓之声忽然在远处的山林之中冲天而起。
战鼓是刘和携带的,虽然他不是标准的一个战场厮杀汉,但是他并不喜欢使用胡人的牛角号来传递消息,虽然对于骑兵来说,明显携带牛角号会更加方便一些,但刘和认为,只有战鼓才是最华夏,最汉人的,上古的时候炎黄就是敲着战鼓征服四方,现在他也要一样敲着战鼓征服幽州。
关于这一点,从侧方赶来的甘风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同样是使用牛角号,长短和旗帜信号的配合,也可以传递出相应的指令,只要兵卒指令接收到位,战鼓或是牛角都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不过,战鼓确实有一种鼓舞人心的力量,当沉闷的鼓声在大地上传播的时候,似乎心中的血脉也跟着一同跳动了起来。
这一次甘风并没有带着局装屯骑,而是带着普通着装的并州骑兵,毕竟具装屯骑虽然勇猛,但是毕竟耐力有限,并不适合奔袭使用……
乌桓人精神大振,迎合的牛角号声同时响起,袁军则是不由得有些慌乱起来……
一千征西骑兵就像是平地上刮起的一股飓风,呼啸着摧枯拉朽一般杀了过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接扑向了蒋奇的人马的中心位置。
蒋奇大惊失色,他非常清楚他自己的任务,并不是依靠他自己就完全击败征西人马,而是探查、拖延,等文丑主力赶来,进行围歼,所以他看得出来征西骑兵的意图,对方似乎想要将将自己的部队拦截在中间,然后由乌桓人在外围游走包围!蒋奇并不希望自己立刻就和冲杀上来的征西骑兵进行对决,也不希望被乌桓人包围,因此他立刻高声吼叫道:“右转!右转!冲出去!”
但是战场纷乱,想要及时的冲出去,并非像是走两步一样轻松,就像在每年大天朝拥堵周一样,明明咫尺,却是天涯。
双方士兵各举武器,你来我往,纷纷坠落马下。
蒋奇刚刚挑落了一名乌桓兵卒,正待前冲,胯下的战马却不知道是踩到了什么,突然悲鸣一声,腿脚一软,前扑倒地!
蒋奇的护卫大惊,纷纷勒住战马护卫着,周边的乌桓人见状大喜,纷纷持着战刀长枪扑上,顿时双方在蒋奇摔倒的地方战成一团。
蒋奇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运气还算是不错,只是头盔甩掉了,不知道落于何处,但是他的战马就够呛了,前腿骨折,躺倒在地,哀哀低鸣。
“将军!上马!”一名护卫二话不说跳下马背,让出了自己的战马。
蒋奇连忙翻身重新坐上,但是发现就这样一个耽搁的时间,他的部队已经陷入了乌桓人和征西人马的包围之中,死伤惨重……
“冲出去!”蒋奇呼喝着,“不要恋战!冲出去!”
袁军骑兵试图重新跑动起来,朝着外围冲出,但是甘风带着征西骑兵已经赶到了,紧紧的咬着蒋奇的部队,让蒋奇的人马每向外一点,都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蒋奇大声的呼喝着,鼓舞着兵卒士气,企图带着兵卒往文丑的方向靠拢,但是周边的征西骑兵和乌桓骑兵依旧是紧紧的的缠绕着,就像是狼群跟着不断流血的猎物,不断的扑咬撕扯,让猎物的伤口不断扩大失血,纵然看见了文丑的部队正在赶来,依旧是不愿意松开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