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长谷君。”
旁边的中年人听到长谷良介的解释,突然把将目光从钱上收回,眼神很是狡诈的反驳道。
“你说的情况与我了解的似乎不太一样,外相和其他人对沪上领事馆不满,那是有原因的。
帮助国内的商人走私,那只是一个小问题,甚至只要缴税,上层愿意看到这一切的发生。
可这种默认绝不包括利用海军舰艇把民国的烟土贩卖到帝国,长谷君,你们走的太远了。
另外,年初不详事件中失踪的那个东京日日新闻记者冈本重信,是从沪上的港口登的岸。
虽然是居留民委员会开具的身份证明文件,但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这件事非常敏感。”
“所以呢?”
“您有话就直说吧。”
长谷良介面色澹然,眯着眼睛反问对方,心中决定要是这家伙不知好歹,干脆杀人灭口。
在这座城市里,每天都会有无数的人悄悄死去,再多一个东京来的小官僚根本不算个事。
大不了这个月多给上面那些大人物一点分红,海军方面的合伙人也不会坐视他们出问题。
他要是倒了,倒霉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会有无数的人为他们的事业陪葬,包括最上层。
“得加钱!五倍!”
中年人像是没有察觉到他的杀意,笑着伸出五根手指,有句话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沪上肥得流油,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要不是为了捞钱,他何必花大价钱来当特派专员。
这帮肥羊想要安全脱身,必须付出大代价让自己满意,区区一箱子日元,这是在侮辱他。
他早就打定了主意,哪怕激怒长谷乃至撕破脸皮也要搞到三倍的好处,否则他就不走了。
“好,成交!”
“如何交易?”
让人没想的是,长谷良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果断同意了这个条件,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做人要懂得取舍,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是问题,无非是权衡利弊罢了,不影响总体局面。
而钱,在日进斗金的生意面前什么都不是,对方想要多少长谷就给多少,不打一点折扣。
非常简单的道理,这种生意要是不舍得花钱,人家凭什么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私违禁品。
“长谷君,识时务者....什么?”
中年人正思考如何逼迫长谷就范,听到回答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劝说,结果立刻发现不对。
你怎么就答应了呢,你不是应该恼羞成怒拿枪抵住自己脑门,然后我们俩再各退一步吗。
莫非自己要少了,中年人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中,犹豫了几秒钟后,他慢慢举起了酒杯。
“合作愉快。”
“哈哈哈。”
长谷良介大笑一声,竖起了大拇指:“副课长阁下是个聪明人,我最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请你放心,五倍是见面礼,未来每个月都会有笔钱存进你的账户。
你更不必抱有愧疚之心,民国的烟土便宜,帝国烟土昂贵,我们不去卖,也有别人去卖。
与其便宜了那些商人,不如让我们这些为帝国付出的人收益,您想想,我说的有道理吗?”
这.....
还真有点道理。
中年人脑袋有点混乱,长久以来的世界观被打碎又迅速重构,一种异样的情绪浮现心头。
长谷良介见状没打扰对方,暗暗跟门外的手下挥挥手,七八个年轻的和服女子进了屋内。
金钱、美酒、美人,突如起来的幸福让中年人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一头栽进了温柔乡。
“接着唱歌!”
“接着舞。”
长谷良介高呼一声,之前离开的工作人员和顾客重新出现,悠扬的音乐在夜总会里响起。
妖媚的和服女子一个劲的拉着被拉下水的特派专员先生,让对方不要光摸可以先喝点酒。
沪上领事馆特高课的特务们静静看着这幕,他们知道,副部长的生意又要多一个伙伴了。
一片喧嚣中,长谷良介缓缓推开浮夸的夜总会大门,迈步来到了马路边叼起了一根香烟。
其实他一点不习惯这种场合,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手捧一卷书、一杯茶度过时光。
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真不知道战争会如何发展,他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自己的生活。
“撕拉~”
忽然,有人划亮火柴送到了他的面前,火光下是留着大背头,带着一副平光眼镜的左重。
长谷良介愣了愣,将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到脑后,低头将口中的香烟引燃,同时问了一句。
“胖虎,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