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直接接下了十斤负重,加上他自己那把根本不会计算在内的重剑,粗略估计也有小五十斤。
真的,当看到身上挂了三条粮食袋外加三条步枪和十枚手榴弹背上还背着一柄重剑的明心在路上走,四行团的官兵们开始是惊若天人,在心里默默算着这位什么时候倒下。
一天、两天、三天......
直到一个星期之后,四行团第一猛男依旧保持着匀速走在所有人面前,全团麻了。
别的且不说,单是这份耐力,就已经超过普通人一倍。
一个星期的时间,四行团按照既定的行军速度,每天最少60里,有些连队中间休息时间过长而导致掉队,那也没关系,别人8个小时走到宿营地,那你就10个小时,12个小时。
抵达宿营地了,也不是全军立刻吃饭睡大觉,唐刀的要求很严格,各营各连都得挖掘野战战壕,并且派出固定哨和游动哨。
不是唐刀严苛不知官兵辛苦,而是别看已经远离徐州战场,可这条向北之路也不是说就安枕无忧。
日军已经开始攻击隶属第一战区的豫省,第一战区正以黄河天堑拒敌,唐刀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小股日军已经越过黄河进入。
若是在自己的地盘上还被日军来个偷袭导致损失,丢脸和新成立的四行团会遭遇当头一棒士气遭受打击不说,辛辛苦苦运输的装备损毁,那才是让唐刀无法接受的。
既是两国交战,无论何时都得保持足够警惕,唐刀也希望自己的兵们能将这种警惕保持成一种习惯。
所以,已经因为高负重长途行军还要保持行军速度疲惫至欲仙欲死的四行团官兵们,在短暂休息后还要构筑野战阵地,等吃完饭已经是深夜11点左右。
睡上6个小时,行军号就会被吹响,全体收拾装备吃早饭,再次踏上行军之路。
周而复始,用抵达目的地后李九斤李大连长的原话:“这是他这一生都不想再经历过的噩梦行军,每天都是面对下一个六十里,长路仿佛没有尽头,甚至比他在四行仓库之时,400之兵被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包围还要更绝望!”
连一个历经过不知多少次惨烈战场的老兵都会泛起绝望的行军,对于新兵们来说,更是噩梦之旅。
新兵们都在辎重连,倒是不用向战斗部队那样还要构筑野战阵地,但他们也没闲着。
抵达宿营地只休息半小时,就会被那帮老兵们吹哨集合,以步兵排为单位,进行枯燥无味的队列训练。
每天两小时,没有什么风雨无阻,因为没风也没雨,寒冬中的豫省,除了冷,没别的。
有人倒下,那就拖到一边,有炊事班煮好的姜汤喝几口休息一下,继续。
不是没人想偷懒,可老兵们凶神恶煞一般,人家连魔鬼般的日本人都杀过,那会在乎为了活命加入军队的一帮新兵?
偷懒的,将会罚站军姿三小时,还不老实,那就一夜。
敢不执行?团部的军法队可不是吃素的,对于新兵,倒是不会上来就刀枪棍棒,记录在案一次,军饷减半,还有第二次,重打十马鞭,第三次,扒掉军服直接滚出四行团。
这寒冬腊月又是荒郊野外的,不用饿,光是冻,也撑不过一夜。
在生命和极度疲惫之间做选择题,就是这么简单。
怕死,但不意味着就没人敢违反军纪,这帮新兵在几天之前还是一帮平民,让他们立刻就成为一名令行禁止的军人,那是神仙也难以做到的事。
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科目面前,偷奸耍滑者不知凡几,装病者有之,甚至还有人狠下心来自伤,一脚踏空跌进坑里将脚踝崴的无法正常行走。
面对这种人,从警卫连抽调过来的那名排长采取了雷霆手段,生病可以,行军途中受伤也可以,但要接受审查,但若是查出问题,该新兵班全体享受连坐制度,全体挨10马鞭,而且,挨打的新兵没有任何优待,在军医给敷上药,趴着睡一晚之后,依旧得背起20几斤的负重行军,不从者自然就赶出军队了。
背上伤口原本就疼,加上重物一摩擦,那个疼更是钻心,堪比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