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萧远山摇摇头,“区座的命令是掳走谢广林,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是。”
……
洪文予累坏了。
他坐不起黄包车。
更没有洋车子。
他工作得来的薪水都省吃俭用交给组织,用来帮助更加贫困的同志了。
故而他只能辛苦自己的脚底板了。
此时此刻,他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远远地看着慈云斋的方向。
最后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假装找了个阳光好的地方嗮太阳,实则是暗中观察。
他方才搭眼一看,隐隐觉得不对劲。
无他,那两辆黑色的小汽车停在慈云斋对面马路,一辆靠左侧,一辆靠右侧,这架势自然引起洪文予的注意。
当然了,他也知道也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
这个慈云斋医馆,洪文予曾经听一个住在附近的同事提起过,据说医术不错,尤其是有一个医方专职小儿咳喘,若是因盛名在外引得富豪之家多来求诊,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洪文予性情谨慎,还是难免多看了几眼。
却是并无其他异常。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车的车帘被掀开,有人从车窗朝外扔了一枚烟蒂。
也就在这个瞬间,洪文予看到了那扔烟蒂之人的面孔:
程千帆!
他心头一惊。
法租界的‘小程总’赫赫有名,且得益于此人性好渔色,关于程千帆的桃色新闻实其多,《晶报》就曾经连篇累牍的报道过这位‘小程总’的桃色新闻,甚至还刊登了程千帆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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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据说后来《晶报》被瘪三闯入,将办公室砸了个稀巴烂,还有员工被打伤,不知道是不是和此事有关联。
也正是因此,他是‘认识’这位在法租界乃至是整个上海滩都凶名赫赫的‘小程总’的。
程千帆来这里做什么?
洪文予心中一沉。
组织上得知有任安宁这么一位从花旗国归国的密码专家,正是从程千帆这边的动静得到情报的。
很显然,程千帆这个狗汉奸是准备动手了,这是要抓捕谢广林献给他的日本主子。
洪文予大急。
他有一种要冲到慈云斋告诉谢广林,通知他赶紧逃走的冲动。
不过,洪文予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他要是这么做了,不仅仅不能帮助谢广林脱难,还会搭进去一个他。
后者,他不怕,他只怕枉送性命却不能救人。
洪文予凝思苦想,忽而,他心中一动,朝着远离慈云斋的森德利方向跑去。
……
程千帆瞥了一眼,他看到洪文予跑开了,心中松了一口气。
方才洪文予跑来的时候,他便注意到了,然后便认出来这人是那个在荀汉义的‘引荐’下向谢广林请教的男子。
程千帆心中有八九成把握这人是己方的同志。
故而,在看到洪文予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便提了起来,他担心这位同志会急切间鲁莽介入,那就麻烦了。
……
慈云斋医馆内部。
“麻生君,室长托我带来一句话。”医馆馆主令狐浩端起手中茶盏,向麻生保利郎致意,说道。
麻生保利郎立刻态度恭敬,聆听。
“室长祝你一路顺风。”令狐浩说道。
“室长,室长!”麻生保利郎的眼眶湿润了,在他临将离沪赴渝之际,室长没有更多的提及任务和要求,话语中满是关心,这看似平淡的祝福语,却令麻生保利郎的胸膛里是那么的火热,是那么的暖洋洋的。
他对令狐浩说道,“请馆主代麻生转告室长,麻生此去,抱以杀身成仁之志,唯愿我大日本帝国武运长久,添皇陛下万岁!”
令狐浩看着神情无比肃穆的麻生保利郎,也是即刻起身,他表情郑重说道,“麻生君,勇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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