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种种,岂非是孤注一掷?
因此当时陈建志也只好继续观望,并就是否强行夺取高溪市的北码头而举行了数次会议,可军中将领和参赞们的意见分歧极大。
特别是驻守在高溪市南码头的参将包耿和东安知县刘大人等,更是坚决反对出兵,包耿的意见很明确,没有他们的支持,他就不信唐世勋真能拿下祁阳城。
到了三月廿二,正当东安城的官兵将领们还在开会讨论且相持不下之时,唐世勋已率北上三营发动了攻打祁阳城之战,而驻守在楚江圩的柳家军船队亦于当日开拔,沿着湘江顺流向高溪市而去。
至三月廿五,即昨日的清晨,柳家军的船队抵达高溪市并炮击北码头!而秦九于当日上午亲赴南码头拜访参将包耿。
秦九的意思很明确,希望官兵在南码头好生观战,莫要搞甚幺蛾子,否则唐、柳联军必出湘口关攻打岐山头甚至冷水滩!
这让驻守在高溪市南码头的官兵参将包耿惊怒交加,但他见秦九那小子说得如此笃定而决绝,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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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九离去以后,包耿立刻书写急报,谁曾想又有信使传来新的噩耗,唐家军北上三营夺下了祁阳城!
包耿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赶紧派心腹快马加鞭将这两件紧要事传回东安城。
当东安城官兵高层得闻此等‘噩耗’之后是举座皆惊,陈副总兵更是气得当场摔了杯子。
一步错步步错,不外如是。
而后陈建志颓然一叹,独自走进了这城守署的佛堂之内待了一宿,今日的一整个白天也未见任何人。
直到今晚,陈建志才接见了第一个人,广西陡军的世袭百户颜俊尧。
此时,陈建志与颜俊尧正对坐于佛堂二楼,这里乃是陈建志的书房兼卧房。
颜俊尧自是看出了陈建志的憔悴之色,但他待在东安城已有数月,因此他甚是理解陈建志的苦楚。
陈建志的独眼中已满布血丝,他的桌上除了两碗清水以外,只有一张规整精细的东安城防图。
这,便是当初唐世勋在东安城内潜伏之时为陈建志所绘制得那张图,也是陈建志最为珍视的图纸。
自从昨日下午进入这佛堂二楼之后,陈建志便一直盯着此图沉思,他既是在回忆唐世勋那小子与他的每一次接触交谈,同时也是在反思自己这段时日的诸多决策,他承认自己这盘棋是下错了。
但平心而论,他是真想不通唐世勋为何要如此坚决地进行这场绝大多数人都不看好的祁阳战役?
陈建志虽从不买卖军债这个新鲜事物,但他深知唐世勋发行军债的本质就是借银子打仗抢地盘。
上个月初十在零陵城同时发行的道州军债和祁阳军债,道州军债一日便售罄且被炒得火热,祁阳军债则过了一个月都还有大半未售出。
这无疑是一个让所有人都亲见的事实与信号,因此绝大多数人都认为祁阳攻略太过艰险,只有被大多数人看好的道州攻略才是最佳选择,这也是影响陈建志与他麾下将领幕僚们判断的最重要因素。
而唐世勋无疑是用事实来证明这‘绝大多数人’都错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啊!陈建志心中再次感慨,旋即他沉声问道:“俊尧贤侄,不知你此来是代表吕老大人和令叔颜副指挥使,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