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洪山海也不再迟疑,立刻起身去大门口亲自迎接颜俊克、颜俊尧二人。
当三人在书房内就坐之后,颜俊尧开门见山道,他的堂兄颜俊克此次是秘密前来拜访洪参将,无论全州城还是东安城的军政要员们,没有任何人知晓。
只是这开场之话就吊足了洪山海的胃口,于是他笑着答道:‘老夫只不过是东安城官兵当中的边缘人物,承蒙兆丁兄看得起,两位贤侄有何要事直说便是。’
而后颜俊克说,他的确是受四叔颜兆丁之嘱托而来,这既有私事也有公事云云。
那晚,洪山海与俊克、俊尧深谈了一整宿,正是在那次深谈之后,洪山海决定脱离东安城的官兵体系。
二月廿三的清晨,颜俊克悄然离开了东安城,而洪山海则私下联络了他的嫡系精锐,即他麾下仅剩的二百余靖州兵。
当日夜里,在颜俊尧的帮助下,洪山海率部悄悄离开东安城,并于二月廿四渡过芦洪江去到了芦洪市的码头上。
唐世勋一边仔细听着一边快速记录,然而洪山海却突然看向远方没了下文,这不禁让唐世勋剑眉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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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吊人胃口吗?颜俊克的私事和公事都是什么?为何洪山海跟俊尧、俊克聊了一晚上之后就决定离开东安城?
唐世勋虽还未听个明明白白,但既然颜俊克是受了其四叔颜兆丁的嘱托而去拜访洪山海,且颜兆丁如此大费周章地动用各种关系把颜俊克留在桂林府,唐世勋隐约感到这些事该是跟他有关。
且他敢肯定这不是他的‘好岳丈’颜兆丁在帮他,而是阿梓在帮他谋划着何事。
想到阿梓那张宜喜宜嗔的俏脸,还有她在离开零陵城时与他的深情吻别,唐世勋不禁有些恍惚,他何德何能让阿梓如此倾心?
旋即唐世勋又赶紧深呼吸调整心态,这两日他的脑壳总会时不时的恍惚,且一旦恍惚后就变得很是多愁善感,莫非是被雷东山那混小子用毒箭射伤所导致的后遗症?
虽然洪山海还有很多事没说,但唐世勋已是从洪山海的话中听出了太多耐人寻味的信息。
随即唐世勋又想到之前洪山海给他看的那块刻着个‘颜’字的古拙铜腰牌,当时他就猜想这该是陡军颜家的腰牌,但陡军颜家的腰牌为何会在洪山海手里?
此时再一琢磨,唐世勋的眼皮子不禁一跳,莫非,有某个颜家人混在洪山海的二百余靖州兵当中?
洪山海此时却依旧神色凝重地看着东边,口中喃喃自语道:“不对劲!”
唐世勋扭头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时,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尖锐而有节奏的‘啾、啾’竹哨声!
竹哨声来自鹅子岗东边二里地外山岭下的枫木冲!只见那枫木冲营地内的了望塔上,一杆红色的旗帜正在左右摇晃,面对的方向正是鹅子岗。
洪山海一脸严肃地低喝道:“是献贼在跟这烽火台打旗语!”
唐世勋亦是明了,正当他要叫人之时,一道如鬼魅般的灰影奔至烽火台外的平地,灰影越过蹲在地上说话的黄爷和雷盛等人,一个闪身便跃入了了望塔内。
“有刺客!”黄爷一声暴喝,抽出刀便冲向了望塔,雷盛、雍二和好些个带刀侍卫亦是惊得赶紧拔刀跟上。
赖豪倒是想动,可他如唐世勋一样中过毒箭,反应时不时的便会有些迟缓,等他站起身来时,却见那灰衣人已在望台之上。
他吓得一屁股又跌坐回地上,吊角眼中已满是惊恐之色,这仗还未真个开打,难道公子就要死于刺客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