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斥候皆神色一变,他们如何听不出‘诩爷’话中的威胁之意?
人高马大的董振看到四人阴晴不定的神色顿时吓得脸色泛白,他这模样委实让一旁的魏落桐看得暗自摇头。
魏落桐自是没甚好慌的,有唐世勋这恶棍在前面她可是安心得很,何况这些斥候又岂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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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这四个斥候还真不敢对唐世勋乱来,因为把总顾厚生在出发之前就跟他们这一旗的三十八个斥候交过底,若此行圆满,所有人都能获得晋升,但若有谁敢不听令行事又或是搞出甚幺蛾子来,其家眷通通得死!
而眼下他们这第二队十二个斥候的任务就是保护‘诩爷’的安危,若这位爷出了甚岔子,他们可全都得家破人亡不是?
再加上他们的队总和副队总此时就在后门内的一间小屋子里歇息,若是这诩爷吼上一嗓子,队总又岂会听不到?
四个斥候相互以眼神交流了一番,那精瘦的斥候语气不善地问道:“诩爷,你待如何?”
唐世勋指着手中的金锭子沉声道:“我诩爷做事向来公允,如今黑市上普通黄金与银子的兑换是一比十五到十八之间,若你们有这等金锭,我便以二十五兑一收你们的金锭!”
四个斥候和董振皆惊得一声低呼,精瘦的斥候皱眉问道:“此话当真?”
“哼!自然当真!我吃饱了撑的大早上来逗你们玩?”
唐世勋故作不快地瞪了这斥候一眼,旋即他拍了拍肩上的行囊:“银子我有的是!何况尔等没有门路又上哪去兑到如此好的价钱?虽说我这行囊里只有两百多两银子,但只要你们信得过我,这些就是定金,待到黄杨堡时我自会把你们的银子都补上!”
四个斥候皆被‘诩爷’的傲然神色与自信话语给打动了,的确,他们上哪去兑得一比二十五的好价钱?何况他们都很担心队总突然醒来,若是队总来了他们岂非鸡飞蛋打?
精瘦的斥候咬了咬牙,瓮声瓮气地说道:“还望诩爷说话算数!”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沾满了泥巴的金锭子来,而他身边的另一个斥候亦是掏出了一块。
也难怪四人会起争执,拢共就找到两块金锭又不能掰开了分作四份,这不起争执才怪了。
唐世勋接过两锭金子后擦掉泥土一看,果然与董振给他的那块一样都是十两制的王府金锭,他遂打开行囊将里边的二百余两银子交给了四个斥候。
而后他沉声吩咐四人沿着东边的后山小路走上一段,看看沿途是否还有遗落的金锭或其他物件。
四个斥候皆喜笑颜开地恭声领命,他们抱着银子便沿小路向后山跑去,找不找得到别的遗落宝物还另说,但这银子不得先瓜分了再说?
董振砸吧着嘴欲言又止地看着‘诩爷’,他适才可是也给了诩爷一锭金子,但他又不知是否开口问一问,咱这锭金子是不是也值二百五十两银子咧?
唐世勋如何不知这憨货的心思?他拍了拍董振的肩膀:“走吧,先去吃早点,你放心,以后少不了你那份!”
于是三人折返回道观之内。
辰时过半,唐世勋和魏落桐坐在袇房内,两人面前摆着八块王府金锭,其中五锭是唐世勋从零陵城带来的,另三锭自是董振和那几个斥候捡的。
两人仔细查验后已确定这些都是从未在市面上流通过的全新金锭,且形制也全都一模一样,而唐世勋从零陵城带来的金锭早就由岳三水和丁迁等人帮磨去了底部印记,但他清楚记得印记上的铸造年份是万历十八年,而董振等人找到的这三块也是同一年份。
在前年,即崇祯十五年的腊月,小狼山寨的牛爷、熊爷、薛正和曹亢四个当家的,曾劫持了湖广桂王、吉王等几位藩王的几艘普通的大货船,共劫得王府宝物一百箱左右!而后牛爷分得四十箱,熊爷、薛正和曹亢各分了二十箱。
除了这四人以外,另有广西桂林府的全州守御千户所黄千户、桂林府兴安县灵渠的陡军颜家,这两股势力也在去年年初时分别扮作劫匪劫过不少王府宝物。
这些事唐世勋早已从韩夫人那儿听说过,且韩夫人当初正是追查这三起王府劫案的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