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惊得目瞪口呆,赶紧追问原由。
唐世勋一声轻叹,掰着手指头数说道,门滩防线的白家兄弟麾下有三千士兵,另有两千辅兵和民夫,再加上童古带来的第一批援军骑兵二千余人。
如今这七千余人驻守于零陵城南边的门滩、富家桥、五里牌和泷泊镇等地,且全都听从他唐夫子的调遣。
不过,他们已经被拖欠了将近四个月的饷银了!这不是都快大年三十了吗?总得给将士们补上一些欠饷不是?
除了南边的将士,他在画眉铺营地还有一支五百人的骑兵队伍,另有一千三百余轻伤和重伤的骑兵,还有几百个照顾伤员的百姓,这些人不也得要唐世勋来养?
何况南边的五千余将士和两千辅兵民夫等,只剩七日口粮了,他还得给那边筹措粮草不是?
“啧啧啧!将近四个月的欠饷?”
韩夫人听罢不禁揶揄道:“童古的骑兵来零陵城连一个月都没有!难道他以前都没发军饷?还有白家老二和老三,他俩也从不发饷么?再有你的画眉铺营地,他们是从祁阳县来的第二批援军骑兵,难道之前也从未发过饷银?你这岂非成了冤大头?”
唐世勋摇头苦笑:“一开始我也以为自己成了冤大头,不过……”
他耐心地解释道,当他看完子诩的信之后,问了信使许多问题。
这信使乃是子诩的心腹,他告诉唐世勋,其实无论是门滩防线的士兵还是童古将军的骑兵,哪怕其中有不少是曾经大明的营兵和卫所兵,但加入张献忠大帅的队伍之后,这些远离‘中枢’的军队就没有额定军饷之说。
没银子怎么办?抢就是了!若是上司不让抢,那就由上司自个想法子掏银子出来。
同样的,粮草亦是如此。
为何府衙的秦大人和许大人等想方设法的筹措粮草,又或是以其他商贸来笼络一众将领?这都是为了防止那些个士兵没吃的就打砸抢惹是生非,因此只能竭尽所能满足他们。
而在四日前的夜里,即唐世勋联合秦家发动政变的那晚,他命子诩公子去城南门外与童古部的一众将领交涉。
虽说一众将领皆同意,在童古还未苏醒之前都听从唐夫子的调遣,而且他们还与门滩防线的将士们一同打下了官兵的富家桥防线。
但是,唐世勋严令众将士不可扰民,更不可烧杀辱掠,而子诩公子作为南部防线的负责人,亦是严格执行了唐世勋的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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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问题也随之而来,这南部防线的五千余将士当中,足足有三千出头的老贼!他们能打仗是不假,但桀骜不驯的他们又岂会甘心待在防区内枯守?
而无论是白家兄弟的步兵还是童古部的骑兵,对于唐夫子的军规皆颇有微词,不让我们去抢,那弟兄们的口袋越来越瘪,银子从何而来?
子诩公子为了此事也是焦头烂额,他只好召集南部防区的所有高层将领商议,其实说白了,就是在谈‘价钱’。
将领们说的很明白,要弟兄们严守军令可以,那就发军饷!他们也不多要,就按原来大明的营兵之军饷额度发放便可。
而他们最开始跟子诩公子讨要的可是半年的军饷!最后是讨价还价给压到了三个月。
那信使告诉唐世勋,子诩公子能压到只给三个月的军饷已是极限,而三个月二十万两已经算很便宜了,毕竟那可是近六千的正兵和两千铺兵呐!
再有,粮草那一块同样很是麻烦,之前粮草是由府衙筹措之后运往东大营,再由东大营统一调配。
唐世勋之前还派亲兵去了趟东大营找柳将军,而柳将军亲手写了一封书信让亲兵带回。
柳将军现在同样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在信中写道,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他的东大营之精锐和辅兵几乎尽数派往了接履桥营地,如今还要分兵继续北上画眉铺营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