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世勋剑眉微扬,他如何听不出阿梓是话里有话?
她是何意?莫非是不愿将城防图交给杨总兵?
“哎!”
阿梓一声轻叹,她深深地凝视着唐世勋的鹰目,以她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问道:“公子,你今后究竟作何打算?当一个官兵的把总?而后晋升千总?”
唐世勋闻言心头一凛。
正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他已是猜到阿梓究竟想表达何意了。
只见阿梓的杏眸中闪过一丝精芒,冷笑道:“即便是游击将军又如何?哪怕你继续高升为参将又如何?这需要多少年?又是否能与你如今假扮这唐夫子的身份、地位和权势相比?”
“呵呵!”
唐世勋的嘴角微微上扬,鹰目中亦是闪过一丝古怪之色。
他不禁想到陈副总兵曾对他许诺的,即便官兵没有夺下零陵城,但他至少能晋升为把总。
若是官兵夺下了零陵城,唐世勋少说也能得个‘试千总’的职位,若是他的功绩更为突出一些,便是实授为千总都有可能。
不过,即使他成为千总又如何?
他既没有训练有素的士兵,也没有精良的武器,更没有战船和骑兵。
但现在他所假扮的唐老夫子呢?他不仅统辖着童古的二千余精锐老贼骑兵,还有申不凡的几十条战船!
虽说这些队伍都不是他唐世勋的,但因着他扮的唐夫子手里有翟将军的金令牌,且挂着翟将军首席幕僚的身份,因此无论是童古还是申不凡,如今皆听他的指挥。
而且南边的道州还有申不凡的爹申将军,那申将军也是对翟将军极为忠心之人。
加上孙系与翟系一直以来的矛盾,‘唐夫子’无疑成为了调和这两系矛盾的重要一环。
这也是孙将军作为零陵城的最高统帅,却对唐夫子如此礼待的缘故。
那么假以时日呢?唐世勋所扮的唐老夫子,会否因着这等身份地位而获得更大的利益,甚或是真正的兵权?
唐世勋想到这,胸口不自禁地急促起伏着。
他强压着心头的躁动,宠溺地揉了揉阿梓的脑袋,打趣道:“你爹可是陡军的副指挥使!你居然怂恿你的未婚夫去从贼?”
阿梓俏脸一热,娇嗔道:“谁,谁说你是奴家的未婚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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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撇了撇嘴,理所当然地说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这年头,从贼又如何?”
以她这两年在家听她父兄等人所说,还有她来到湖广地界上所听到的,官兵从贼,或是贼人接受招安者,皆是不知凡几。
谁,不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